呢,可是一想到城外的难民正在乌压压越聚越多,他们谁都没有勇气去面对。
“报——”士兵一路喊着奔来:“报告刘将军,难民在增多——从四面八方,源源不绝地涌来——”
“报——难民集体哀哭恳求,下跪磕头,哭声震天,其中也有部分守城将士的妻子儿女等亲属,所以——所以——”
“报告刘将军,守城士兵王三登说自己身为东凉兵士,竟然无力救自己亲人骨肉,不忍眼看自己亲人遭受敌军凌辱屠戮,只能以死谢罪,拔刀自杀,多亏旁边士兵阻拦及时,自杀未遂,现在已经昏死过去!”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刘尧名大喝,忽然拔出腰间大刀,“本将军砍了这糊涂虫王三登!”
“报——”又一声长喊打断了刘尧名,“据关外游探飞信传报,摩罗敌军已经向着我五胜关方向开进——”
刘尧名和白仁迅速交换眼神。
“这么神速?”
“比我们预测的要快,难道他们不吃饭,不休整?”
“看来要一鼓作气,拿下我们这最后一道障碍,才能满足狼子野心。”
“胃口不小哇——那就看这帮龟儿子有没有这样的胆魄!”刘尧名忽然双眉倒竖,眼中精光四射,一股不服输的神色顿时四溢,大手一挥,“该来的总会来,迟早都一样!走,城头看看去!”
身后白仁眼神明亮,他佩服刘尧名的正是这点,杀伐决断,果敢英勇,最关键的时刻能拿出最强硬的姿态。
这正是他白仁所缺乏的。
五胜关城楼分五层,刘尧名、白仁从顶层赶到最下面,站在最大的瞭望口一看,顿时只吸冷气,月色明亮,城外的地面上,密密麻麻挤满了难民。
站的,坐的,跪的,还有直挺挺躺倒的。
哭声,喊声,哀求声,还有怒骂声,交汇成一片。
刘尧名忽然甩开大步蹬蹬蹬跑,从正门跑到南门,南门口也是黑压压一大片难民,再跑到北门,北门口人更多,从四治关逃出来的难民最先到达的就是北城门。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我们不想死,我们要进关——”
……
哭声在深夜里此起彼伏。
“刘将军,您看——”白仁试着商议。
“不行,此时开门,等于敞开大门迎接敌军,恰似将一座五胜关双手送给摩罗强盗。”刘尧名咬牙,狠狠地拒绝。
“报告将军,摩罗大军距离五胜关还有二十里地。”
“传我命令——各城门守将加强戒备,时刻准备应敌。”
“可是将军,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难民落入摩罗大军手里啊,只要等大军迫近,到时候他们不是被战马践踏,横刀砍杀,就是被组织起来,驱赶向前,作为攻打五胜关的先驱队伍,那时候,我们怎么办,是对着自己的同胞开战将其血肉之躯碾为炮灰,还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活活虐死?”
“这个……”刘尧名额头汗水潸潸而下,他被这可怕的景象吓呆了,也吓醒了,是啊,真要是发生这样可怕的一幕,他们这些东凉守关将士,将陷入进退不能的两难境地,进,于心不忍还会造成千古罪孽,退,东凉西南最后一道关口被打开,摩罗敌军长驱直入,到时候他们也将落下千古骂名。
此刻他们已经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