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不管怎么闹,都是翻不了天的,再吵再闹,贴关系朋友的性质无法改变。
我还知道,兰姐和柳月的关系也是这样的牢不可破,铁板一块。
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晴儿和柳月也是这样的关系,多好啊!
但是,我知道,我是在做梦,因为我的存在,因为我和柳月的过去,晴儿是不可能对柳月不设防的。
我只能当自己是在做白日梦,空想而已。
天气渐渐热起来,到了7月份,公立学校的学生放暑假了。
公办学校放暑假,晴儿的补习学校却进入了忙碌期,针对中小学生的英语补习班一下子增加了10个,学校的教职工都进入满负荷运转状态,晴儿更加操劳了,每天回到家都显得疲惫不堪。
虽然学校的工作让晴儿很劳累,但是晴儿似乎一直没有忘记对柳月的关心,是不是问起我柳月的近况,时不时唠叨起柳月的终身大事,在我和柳月一起到县里出差或者开会的时候,电话更是不停歇,早晚进行着问候和追踪。
我在疲倦和厌倦中承受着晴儿的跟踪关爱,心里无比倦怠,却无法说出什么来。
这天晚上,我和晴儿难得有时间一起去饭店吃顿饭,找了一家海鲜店,刚进大厅,却看到靠近楼梯的角落里坐着两个女人,竟然是黄莺和王巧玲,两人正热火朝天地说着什么。
这两个女人怎么凑在一起了?我有些意外,刚想拉着晴儿退出去,黄莺一抬头正好看见了我们,站起来就冲我们招呼:“江主任,小许,你们也来了!”
王巧玲一看我们,也站起来,走过来:“哎呀——江主任,小许,好久不见了,你们也来吃饭的?”
晴儿笑呵呵地说:“是啊,王姐你也在这里啊,黄姐也在啊!”
晴儿显然对黄莺和杨哥在一起耿耿于怀,叫黄莺为黄姐,不称呼嫂子;而晴儿似乎还对宋明正和王巧玲的离婚给予期望,不叫嫂子了,叫王姐。
王巧玲似乎没有注意晴儿称呼的微妙变化,拉着晴儿说:“来啊,我和小黄也刚来呢,还没点菜,大家一起吃吧!人多了热闹!”
我刚想推辞,晴儿直接就答应了:“好的,我请客!”
“别,我请客!”王巧玲说:“今儿个我做东,谁都别和我抢啊!”
我说:“算了,这里就我一个男士,还是我来请客吧,给我个面子吧!”
“是啊,让峰哥请客吧!”晴儿也说。
王巧玲和黄莺不再坚持。
大家一起坐下,晴儿看着王巧玲和黄莺:“咦——你俩怎么认识的呢?”
黄莺笑了笑:“朋友介绍的,刚熟悉不久,呵呵……我早就知道王姐,大名鼎鼎的卫生局长夫人,现在的县委书记夫人,谁不知道啊,王姐认识我可就晚喽,呵呵……”
王巧玲笑着说:“别提什么局长夫人县委书记夫人了,你现在可是比我厉害多了,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夫人,这个多厉害啊!”
晴儿打趣道:“你俩都很厉害,我不行啊,是主任夫人,嘻嘻……”
黄莺看着我说:“你俩年轻呢,江主任可是前途不可估量的,还有你,小许,大名鼎鼎的许校长,民办教育的佼佼者,比我们俩强多了!”
晴儿开心地呵呵笑着。
我坐在旁边,没说话。
一会儿,菜上来了,大家要了酒,开始边吃边聊起来。
三个女人都喝了一点白酒,脸色都红扑扑的,酒一喝,话也多起来。
女人们在一起,谈的话题无非就是服装和美容打扮,我听得索然无味,只顾自斟自饮,边吃东西。
一会儿,王巧玲对黄莺说:“小黄妹妹,听说你和杨部长在一起了,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呢?”
黄莺听了,看了看我和晴儿,笑着说:“这个……不着急!”
“你俩都是过来人了,又不是第一次,干嘛还拖呢,我看,直接领证结婚算了,举办个隆重的婚礼,怎么能不着急呢,”王巧玲带着关心的表情对黄莺说:“我可对你说啊,小黄,这年头,杨部长这样的男人,可是香饽饽,夜长梦多,早办早利索……”
黄莺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叹了口气。
578在搅合你们俩
“怎么了?小黄,有什么不好说的为难事?说出来,我替你拿主意!”王巧玲说。
黄莺脸上又是一阵苦笑。
“怎么了?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在搅合你们俩?”王巧玲说。
黄莺又看了看我和晴儿,刚要说话,眼神却突然发直了,直勾勾看着我身后。
我回头一看,柳月正从我身后的楼梯上走下来。
我看到柳月的时候,柳月也正好看到了我们。
柳月的表情微微一怔,接着就迅速恢复了正常,微微笑了下,冲我们走过来。
柳月冲我们走过来,微笑着。
一时,桌边的3个女人神态各异,王巧玲和黄莺似乎有些措手不及,神情有些紧张,接着又是带着敌视的目光看着柳月。晴儿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王巧玲和黄莺,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仿佛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柳月过来,神情很自然地招呼道:“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小王、小黄,你们好!”
王巧玲和黄莺皮笑肉不笑地面部肌肉动了两下,没有吭声。晴儿则热情地站起来拉住柳月的手:“柳姐,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原来你也在这里吃饭的,吃完了?”
柳月说:“招待客人的,刚吃完,正要走呢,正好看见你们,来给你们打个招呼。”
晴儿说:“我和峰哥来这里吃饭,正好遇到黄姐和王姐,就一起吃饭了!”
晴儿似乎想向柳月说明白为什么我们和王巧玲黄莺在一起吃饭的原因,似乎想让柳月明白她和王巧玲黄莺的界线。
柳月点点头笑着:“哦……呵呵……好啊,那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别啊,一起坐会吧,很久不见,怪想你的!”晴儿拉住柳月不放,又拉过一把椅子放在我身边:“柳姐,坐会吧!”
王巧玲和黄莺交换了一下目光,王巧玲说:“既然来了,就坐会嘛,柳月,不会见了我们就像躲避吧?”
柳月的目光颤了一下,接着平静下来,看着王巧玲和黄莺。
黄莺也说:“柳姐,一起坐会吧,大家一起说会话,也不错!”
这会儿,晴儿已经又要了一套餐具,对柳月说:“柳姐,来,一起吃点东西,喝杯酒!”
柳月坐下来,在我的身边。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王巧玲和柳月在一起。
柳月坐下,晴儿给柳月倒上酒。
柳月举起杯子:“来,我敬各位一杯酒,祝大家身体健康,生活开心!”
说完,柳月举起杯子看着大家。
我和晴儿举起杯子,王巧玲和黄莺迟疑了一下,也举起杯子。
柳月干了这杯酒,我和晴儿也干了,王巧玲沾了沾嘴唇,放下杯子,说:“我酒量不行,喝多了,就随意了!”
“我也是!”黄莺也沾了沾嘴唇,放下杯子。
柳月笑了笑,然后看着王巧玲:“小王,很久没见你了,最近好吗?”
王巧玲眼皮不抬,拉长声调说道:“好啊,好得很,有人老是惦记着我,我能不好吗?”
柳月的眼色一沉,迅疾恢复正常,没有说话。
黄莺这时说:“柳姐,你最近很忙吧?”
柳月说:“是啊,最近部里的事情很多,比较繁忙。”
黄莺一语双关地说:“恐怕也不是只有工作忙吧?”
柳月看着黄莺,微笑着:“小黄,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莺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这个你可以明白的!”
柳月脸色沉静:“我不明白,愿意听你指点!”
黄莺冷笑一声:“柳姐,不要装糊涂,大家心里都有数,都明白的!”
柳月看着黄莺:“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也不想装糊涂,有话请说明白就是,不必遮遮掩掩!”
黄莺说:“既然柳月这么说,那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家老杨最近可是做梦都在惦记着一个人啊,我就郁闷了,我就纳闷了,我就琢磨了,怪不得老杨虽然和我站在一起了,还心不在焉、若即若离的呢,原来原因在这里,原来是有一个女人一直在勾引他,明知道老杨有了女人了,还去勾引人家的男人,这是什么行为呢,是不是不道德呢?”
柳月的脸微微变色,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我一听,来气了,刚要发怒,桌子下面突然有一只脚踩了踩我的脚背,我知道是柳月踩的,她是在制止我不要冲动。
柳月平静地说道:“哦……原来如此,小黄,紧紧凭着这一点,就做出如此的推断,是不是太牵强了呢?”
黄莺翻了翻眼皮:“一个巴掌拍不响,老杨既然有如此的行为,那么,一定是那个女人在纠缠老杨,不然,怎么会这样?柳姐,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很不道德啊?”
柳月说:“对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多评价!”
王巧玲这时插话了:“哎——真巧,小黄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也遇到了呢,我们家老宋最近啊,不知道被那个女人迷住了,吵着闹着要和我离婚呢,小黄,我琢磨,该不会我们遇到的是同一个女人吧?”
黄莺一怔,接着说:“哦……真的,老宋要和你离婚?”
王巧玲说:“是的,我猜,勾引我们家男人的女人,可能是同一个女人!”
黄莺说:“如此说来,这个女人是要脚踩两只船了,专门以破坏人家的和睦和幸福为快了,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很不要脸呢?”
王巧玲说:“岂止是不要脸,简直是腌臜、肮脏、无耻、卑鄙……”
柳月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在颤抖。
我握紧了拳头,又要发火,这时,脚又被柳月用力踩了一下。
我强压住怒火。
晴儿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又似乎包含着某种期待。
黄莺这时又看着柳月:“柳姐,你说,这样的女人可恶不可恶?这样的女人,是不是狐狸精?”
柳月的胸口剧烈起伏,紧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控制住情绪,然后看着黄莺和王巧玲说:“二位说的话好像是有所指,我看,不必含混晦涩,直接挑明就是,你们有什么话,对着我说就是,我知道,二位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不就是说我的吗,何必绕圈子呢,说吧……”
王巧玲冷眼看着柳月,眼神里包含着愤怒和嫉恨:“柳月,算你是个明白人,不打自招,看来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啊,我早就知道你和宋明正勾勾搭搭没完没了,藕断丝连,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胃口不小啊,这边吊着老宋,那边又把手伸向了杨部长,我佩服你,你有能耐!”
黄莺仿佛和王巧玲早就计划好了,这时立即接上话:“柳姐,今天我没有点名你就自己承认了,看来你自己心里是很有数的……我不管你和老杨以前怎么暧昧,现在我和老杨在一起了,我就不允许再有别的女人勾引老杨,我们都是女人,做女人,最起码的自重是应该知道的。
“柳月,我以前一直很尊重你,觉得你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但是,现在,我对你另眼相看了,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还同时运筹着两个男人,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不想大家都撕破脸皮!正因为我一直敬重你,我今天才叫你一声柳姐,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想柳姐是知书达理的人,又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个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柳月的面部表情抽搐着,眼里充满了愤怒和痛苦,还有那种被伤害的悸动。
晴儿神情紧张而专注地看着这一切,不说话。
我忍无可忍,刚要抬手拍桌子斥责王巧玲和黄莺,脚又被柳月狠狠踩了一下,看看柳月的表情,已经变得严肃而冷静,目光里开始充满了桀骜和力量。
我又忍住了。
柳月用冷冷的眼神扫视着王巧玲和黄莺,目光里充满了正直正义和光明磊落,毫不退缩地逼视着她们。
在柳月目光的注视下,刚才还一唱一和的王巧玲和黄莺竟然被震慑住了,不自觉地住了嘴。
桌面上一时安静下来,大家都不做声。
柳月的脸色一会恢复了正常,说话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有力度:“小王,小黄,刚才听了二位的高论和义正言辞的指责,我对你们俩深表同情,但是,我同情的不是你们的所谓遭遇和处境,我同情的是你们的思维和大脑,还有对人对物的认识……
“你们俩在自己的婚姻和生活遭遇了波折的时候,都不约而同把原因归结于我,认定是我在做不道德的事情,同时对我使用了那些诅咒女人的不齿字眼,对你们的咒骂,我不会以牙还牙进行回击,但是,我想和你们说明白两个意思:
“第一,我柳月做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我有我自己的做人准则,我有我的道德底线,不管我现在是不是独身,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来保证,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你们所认为的那种事情。你们可以尽情凭你们的思维,发挥你们的想象,尽你们所能来往我身上冠以各种事情,但是,我做没做,自己心里清楚,青紫青,浊自浊,我不想和你们过多纠缠于这个问题,更不想和你们吵闹这种事情……
“第二,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的幸福,每个人的爱情,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来争取来培育来创造的来争取,自己的生活出现了逆流,不去找自己的原因,不去反省自己,而去转嫁于别的人,这其实就是个悲哀的事情。
“你们二位刚才说我心里有数,我想,你们自己对自己的婚姻和生活或者爱情更有数,你们自己对男人都做了些什么,我想,你们比我要清楚,要明白,我想,你们自己或许应该多想想爱情和家庭中,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维系爱情和家庭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