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跟大皇子之间可有什么交情?能让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不愿意帮着徐锦晟?”
“对啊,这是为什么?”徐锦宁光顾着万民血书的事,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刘炟说:“当年下县曾经闹过一次水寇,恰好大皇子当时在下县办差事,他孤身一人独闯山贼迷窟,救下了我们不少人,其中也有我的一家老小,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啊,就是我愿意为四皇子做事,那些曾受过大皇子恩情的人也不会愿意的。”
刘炟喘口气后,继续说道:“试问,这么一个为了百姓不惧生死、正义凛然之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等恶事呢?”
徐锦宁听了很感动,“这的确像是大皇兄会做出的事。”
当年这件事还被上书到和帝那里,不过那时徐锦宁并没有觉得这有多伟大,甚至还很讨厌他,对他说话也是冷嘲热讽,这都是发生在她重生之前的,重生后她恨不得把所有的功劳都堆积在徐锦恒头上,帮助他顺利登上帝位。
“原来如此!”
刘炟拍着胸脯说:“虽然我们下县只是一个小城,但城内之人各个侠肝义胆,忠心耿耿,这次若不是被征税一事搞得民不聊生,下官也不会长途跋涉至此。”
徐锦宁怒道:“徐锦晟逼人太甚了。”
温丞礼轻声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且再等等。”
又是‘等等’,徐锦宁叹口气,“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先把证据都收集齐全再说。”
温丞礼说:“这天,又要下雨了。”
温丞礼说的果然不错,下午十分,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雨虽不大,可天空却是一片乌黑,颇有黑云压境的意味,黑压压的天空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空气稀薄、寒冷,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刀子在割着喉管。
丞相府内,院子里都是死去的鸟儿尸体,这些是他养着的最后几只鸟了,可他的药还hi没能成功的研制出来了。
听到后方的脚步声,左迁没有回头,只是盯着手中那只绿色的翠鸟看着,目光深不可测。
聂白仰着头,伸着手接着空中的雨水,喃喃道:“这宁都的冬天从不下雪,如今倒是连续下了两场雪了,明日又该要下一场大雪。”
说完,他看向左迁:“你真的准备好了?”
左迁抚摸着那翠鸟的尸体道:“除此之外,我好像没有别的出路,儿子犯下的错总归要老子来承担的,不是么?”
“后路呢?”聂白问。
左迁说:“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都有退路,倒是青儿……她的病怎么样,还能恢复么?”
聂白惋惜的摇摇头:“恢复不了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若真的还能恢复,德妃又怎么会放任不管?毕竟是她亲妹妹,成国皇室尽数凋零,也就只剩下徐锦晟这一根独苗了。你想要扶持他成为宁国的皇,重新改国号,可……他真的能够胜任么?”
徐锦晟他不是没见过,这人没种,又贪生怕死、急功近利,就连打仗都得跟敌国商量着,生怕吃了败仗,最后不还是败在徐锦宁的计策里?
要说这徐锦宁也当真聪颖,若她是男子,那她一定会是个好君主,可惜啊可惜,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习以为是的好君主。
天下不乱,他心不安。
左迁说:“至少要将他先推上皇位,才知到底能不能,若是不能,还有我等一起扶持,不是么?”
“你错了,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复兴成国。”聂白幽幽道,“这次,我要这天下大乱,我要这……天下臣民为她陪葬。”
“聂白啊聂白,你说别人走不出曾经过往,你又何尝走出过?你让我放下青儿,那你呢?你能放下女帝么?”
成国最后一任皇帝便是德妃、青儿、慕青黎三人的亲生母亲,乃是先成皇唯一的女儿,可惜身份不可暴露,故而一直以男子身份在位,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是那三位公主也从不知自己一直叫着的‘父皇’赫然是个女子。
利用完那男子后,女帝便杀了三位公主的生父,将这三位公主交予聂白抚养,聂白也一直跟女帝走得很近,也有不少人揣测过他们的关系,可惜都被女帝一一驳回,直到最后成国灭亡了,也无多少人知道女帝身份。
提到‘女帝’,聂白眼神阴郁起来,他快速的走到雨地里,临走前冷冷的丢下一句:“都不会好过,乱吧,越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