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用尽全力喊出一句清晰的声音。
燕思澜死死地拦在墨战天面前,“不行!不行!”
他回头看着皇帝,忍不住流泪,“父皇,儿臣一定会治好你。”
墨战天举起手却放不下去,煤烟色的黑雾在他的指间团团缭绕,落在皇帝身上的目光冷得可怕。
他站着没动,燕思澜半个身体几乎坐到了地上,看起来矮了一半,拉着他的手,“王爷,听本王说,父皇还有救。”
还有救?
墨战天的黑眸动了一下,皇帝已经变成他们都不认识的怪物,眼眸闪着赤红的光芒,满身黑毛,十个手指的指甲变成刀锋一样锋利。墨战天不忍心再看,却有凄厉的哀嚎声从他的耳边划过。
大燕皇帝勤政爱民,治国文武并重,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好皇帝。自从登基后,燕国国富兵强,繁荣昌盛,即使与精绝国有兵事,也没有影响国内百姓安居乐业。
国家之间发生战事,受苦的总是边境的百姓,生灵涂炭,继而大规模征兵,增加赋税以滋养军队战事。然而,燕皇在位期间,一分赋税没有加过,国内依然富庶繁荣,这样的皇帝自燕国建国以来是第一个。
墨战天眼里的情绪非常复杂,纠结着痛苦的情绪。
只要拍出这一掌,燕皇必死无疑。
十六岁那年,墨战天在南边的边境驻守,的父亲死在精绝国和燕国的战事,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和燕思澜一样不愿相信。
那时,皇帝突然召他回朝,亲自到墨家安抚他。皇帝摒退身边的人,把父亲的遗物交给他,其中就有一方帅印:墨家前代家主职的是征北大将军,一品超阶武官。
当时有大臣反对皇帝的做法,帅印给了墨战天,皇帝意思就是让他继承征北大将军。那一年墨战天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虽然已经在战场摸爬打滚多年,也立下不少战功,但让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统帅大军,无异于儿戏,燕国开国以来还是首例。
满朝文武以为墨战天的威望不足以驾驭大军,年轻气盛,冲动不羁,但是皇帝执意如此,恩准下令墨战天可以组建两千私军,“只要朕不死,墨战天就是征北大将军。”
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随身宝剑赐给墨战天,给他超人一等的权利。
因此,可以说,有燕国皇帝,才有现在的御王。
“皇上对本王恩重如山……”
这声音低低的,像是呢喃一样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墨战天看着几乎跪着的燕思澜,俊颜布满了痛楚,“你当真以为本王愿意听从皇上的命令么?你也亲眼目睹皇上变成这样,但皇上让本王杀他,难道你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燕思澜微微抬头,拉着墨战天恳求道:“本王不能让你杀父皇,本王可以治好父皇。”
忽然,燕皇发出一声嘶吼,声音又细,又痛苦,一直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另外一只手使劲将脖子上的手拉开。
墨战天心痛如绞,染了血色的眼眸蓄满了热泪,“皇上知道,你下不了手。而本王可以,本王做得到。”
他用力地推开燕思澜,可是燕思澜就像是贴在他身上一样,死死地抓住不放。
“王爷,你想违抗圣旨?”墨战天悲痛道。
“本王不是想违抗圣旨,可是那是父皇啊。”燕思澜痛声道,两行热泪从眼睑滑落,“本王不能让你这么做,父皇还有救。”
“你有十足的把握?”
墨战天冷声道,这是大燕国皇帝,没有十足的把握,对燕国来说是灾难。
燕思澜沉思半瞬才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本王就绝不放弃,也不会让你杀父皇。”
墨战天苦笑,“你能阻止得了本王吗?”
“那就试试。”
燕思澜的桃花眸蓄满了冰雪,摆开架势。
鬼医医术高超,其实武功也不弱。燕思澜继承了风满楼的医术,同样也修炼了鬼手一派的天一真气。
浑身笼罩在青气中,他手扣三个银针,“本王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不试试又怎会知道结果如何?”
银针破空飞去,攻向墨战天的致命之处。
在这个世上,论起对人体的了解,那是非从医者莫属,何况燕思澜还是个中高手。
银针一闪,空中亮起一道白光。
墨战天如同墨汁一样的手在空中挥舞,叮的一声击落了银针。
然而,又有三支银针朝着他身上大穴飞来,墨战天又是挥掌击落。
燕思澜双手齐动,好似弹琴一样,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空中飞舞,银针裂空,如游鱼过水,画出一道道气波。
墨战天暴怒道:“楚王!”
身前弥漫出一圈黑气,银针打在黑气上,发出如同下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