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疾风骤雨】

    “如今的情形，对东安君来说，并不妙啊。”

    事实并不如他刚刚表现的那么轻松，他见到的几位将军其实都对东安君的事情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不信任。

    这是应该的。

    但他身为东安君的谋士，却是觉着之后的事情有些难以进行下去了。

    范增年少的时候就喜欢出一些奇谋，不喜欢走寻常路，最佩服的人便是当年的张子。

    张仪能够凭借自己的智谋与自己三尺不烂之舌，让大秦立于不败之地，他觉着自己也应当能够如此。

    只是现实让他很疲惫。

    范增按了按额头：“此事应该如何继续进行下去呢？”

    东安君不想谋逆，也不想走到那一步，但若是事情真的没办法了，那就只能够走那么一步。

    现如今的局势已经非常清晰明朗了，范增觉着自己要做的，便是下定东安君的那一步决心。

    或许，他们需要一些另外的支持。

    这般想着，范增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

    而此时，制造署。

    即便外面是风风雨雨，残酷无比，这制造署依旧是如此的情景，有条不紊。

    自从陈珂建立起来制造署之后，制造署就成为了一个专门的衙门。

    这个衙门在实践中不断地分化出来自己的部门，按照经验也是开始发挥着不同的力量。

    陈珂再次见到制造署的时候，其实觉着这个时候的制造署并不像是制造署。

    倒像是科学院与另外几种机构的结合。

    当然，这在变法改革的初期是正常的，因为大秦没有那么多的产能和人手，所以是不可能直接达成后世中那种干净明了的机构划分的。

    很多部分有着重复的功能，或者很多部门辖管着应该是几个部门辖管的东西，这都很正常。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机构也都是会逐渐变得划分正常、权责分明。

    李斯跟在陈珂的身后，而陈珂则是跟在制造署的陈平身后，如今的陈平已经是升任制造署的副署长，在级别上已经是仅次于九卿这一个等次了。

    但陈平在李斯以及陈珂的面前，依旧是如同一个小吏一样。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更是知道自己为何能够有如今的身份，有如何的地位。

    “李丞相、陈奉常，您们跟我来。”

    陈平笑着带着李斯以及陈珂，不断地往前走去，脸上带着平静的神色。

    陈珂挑了挑眉，声音中带着好奇：“现在的制造署已经有这么多的划分了？当真是不错。”

    陈平恭恭敬敬的回到：“奉常，现在的制造署划分的很多，也是根据不同的职能去划分不同的地方。”

    “主要是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傲气的很，有些时候他们觉着对方的想法不对，有些时候又觉着对方的东西和自己的东西相互冲撞了。”

    “所以在上奏陛下之后，决定扩建制造署，然后划分不同的区域。”

    陈珂眨了眨眼睛：“按照什么划分的？”

    李斯这个时候开口道：“这个我倒是清楚，是按照阴阳五行、两仪八卦的区域划分的。”

    “那些搞研究的人或多或少都觉着自己的研究和五行有关，所以就各自的选择了一片区域。”

    李斯感慨的说道：“去岁的时候，为了扩建这个制造署，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

    他撇了撇嘴：“当初本来是想留一大片地方，跟着蓬莱洲划分一个行政区域的。”

    “但是此事出来了之后，陛下说如果你还在朝廷，肯定觉着应当是要以这些研究为重，所以就着重强调了先扩建制造署。”

    李斯的声音中带着些幽怨和抱怨，陈珂当然也听出来了这些情绪。

    于是但笑不语，一句话都不说。

    李斯见着陈珂没有反应，有些讪讪地笑了。

    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抱怨抱怨，然后让陈珂赶紧的想办法。

    正走着，陈珂突然开口说道：“李兄，你知道我这次带你来看的是什么东西么？”

    什么东西》？

    李斯微微摇头：“只是听你说是个叫做什么「水泥」的东西，难道这个东西还有大用处？”

    陈珂只是笑了笑，看向走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装作自己不存在的陈平。

    “陈平啊，你是这制造署的副署长，若是想要在往前一步，你知道该如何做么？”

    陈平当即点头，他内心其实知道自己的不足，也是知道现在陈珂是在指点他。

    “下官心里有些许猜测。”

    “制造署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部门，当时您还是少府的时候，就曾经担任这里的署长。”

    “下官觉着，若是想要担任这里的署长，首先是要了解制造署里的那些人研究的东西，或者说不叫做了解，而是明白。”

    “若是连这些东西都不明白，如何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制造署呢？”

    陈珂笑着点头，他看着陈平，似乎是在和陈平解释：“你说的对，管理制造署一定是要能够知道这里的人在研究什么。”

    “如果不知道他们制造东西的原理，也就是「规则」的话，那么就要做到另外一件事情。”

    “掌握他们所制造东西的作用。”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好的为这些人服务。”

    陈珂的声音中似乎是带着感慨，他别有深意的说道：“其实制造署的署长，并不是一个官位。”

    “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个类似于「管家」的位置。”

    “你要为这里的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帮助他们处理一些他们不擅长的东西。”

    “比如政治上的东西，比如钱财上的东西。”

    “你并不是一个领导者，而是一个服务者。”

    陈珂的声音中带着些低沉。

    他不喜欢一些人，明明是一些专业的行业，可是却找一些外行的人去指导那些内行的人。

    一些人只会讲满口的政治、满口的锦绣文章，但是他们根本没有亲身的实践过，所以他们根本不会做出来一些有利于这些行业的政策。

    这是陈珂最讨厌的事情，没有之一。

    所以，他决定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立下来规矩，告诉所有特殊行业的官员、上层。

    「他们不是领导者，而是服务者」。

    若是不满意的，那就不要爬上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