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实在是有些膈应。
在慕容卿来之前,他是朝廷派遣过来的夷洲小守将,到任三年,从最开始的年轻气盛仗义热血到后面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大半的原因便是这个范大小姐。
夷洲城没有别的地方那些纨绔子弟行霸乡间欺男霸女,但是有个范大小姐行霸城霸男欺女,从十三岁开始当街抢男人,只要她看的,不管是别人的丈夫,戏班子的伶人,还是富家公子,二话不说的抢了回府。
他起初自然是义愤填膺,虽然身为武官这种事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他还是找了范府想替人伸冤。
然后,他便被了极为深刻的一课。
范家将那几个被抢的已经成了残花败柳(罗琦当时被惊吓得只能用这个形容词)的男人给放了出来,那些个男人居然说自己是自愿的,还对范家能留他们一条命而感恩戴德。
没有苦主,他一个武将还能做什么,日子一久,便只能当做没看见,没听见。
他本以为这夷洲这样了,都开始把所有积蓄拿去走关系想调离夷洲,然后,那一日兽袭来临。
身为一个武将,虽然对于自己将成为那些丑陋可怕的兽嘴里的食物实在是觉得恶心,他也做好了为了保护民众战死沙场的准备,然后,慕容卿来了。
在慕容卿的雷霆手段之下,夷洲完全不一样了,范家也缩起了脖子,便是范霓,都被看管起来再也没有犯事。
他本以为范家和范霓总算是明白了做人不能太过分的道理。
可是,今日只是听了手下人问回来的信息,他便知道,范霓到底是狗改不了****,这是打算对祭师大人下手!
她趁着北疆战士和祭地之人今日定例巡视而只留了寒渊一个人在时,找了有一只身带黑色双翼脚生利爪的怪兽借口,骗了寒渊跟着她和樊兆那队人马出去,去的方向却是荒凉至极的**谷。
若不是碰见祭女大人她们,那寒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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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将脑袋里那瞬间闪过的画面给摇出去,罗琦沉声道“范霓和樊兆跟祭师大人说在**谷方向发现了一种怪的兽,祭师大人心急,便跟随他们出去,祭师大人叫他们派人跟殿下这里也说一声,他们应了,但是并没有派人过来。”
慕容卿眉头一挑,脸色便沉了下来,唇角勾起了一丝冷意,道“也是说,他们故意带了寒渊出去?”
他声音阴冷,便是带着面具,也可以感觉到那勃然怒气。
罗琦的脸又白了一白,纠结了片刻,道“范霓应该不是想取祭师大人性命,她,应该是……应该是……”
“说!”
慕容卿一声爆喝之下,罗琦冲口道“想强了祭师大人。”
呃……
整个巷子一片寂静。
咣当一声,大门被猛的推开,推着坐在轮椅的寒渊,萧凌风站在门口气得满脸通红的道“你说什么!”
小巷里面的人顿时将头扭转过来,蛮牛还是一脸震惊不能的模样,咯吱一下扭过头,不假思索的道“祭女大人,这人说,那,那女人要强了祭师大人,我说,她那是挑衅!她居然想用这种阴谋手段来赢过祭师大人!”
他身后的白衣女子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努力把自己掉下去的下巴给合拢。
好吧,这个答案的确太惊人,寒渊的确是长得好,在祭地之时她也动过心思,但是,在慕容卿面前,便是韩子墨都被了下去,更别提其他人了,满城的女人眼里看的都是慕容卿,那个范霓居然想强了寒渊!
不不不,这个方向错了,是范霓她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对寒渊下手?别看寒渊是个不良于行的残疾,可是他要动起真格的来,那一队兵士根本不够看好吧!
难道,这是人常说的色胆包天?
她这边还在深思呢,萧凌风已经开始卷袖子“妈的,不给点颜色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她人呢?别挡我啊,我知道玉儿没抽死她,我这给她再加点火!”
见她暴跳如雷,本是气得脸都黑了的寒渊唇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拉了她的衣袖道“凌风,范霓她喊我去看的,是一只身带黑色双翼,脚生利爪的兽。”
“不行,我绝不放过她!”萧凌风还在喊着,猛然顿住了声,脸色一下沉了下来,道“身带黑色双翼,脚生利爪?”
寒渊点点头,轻声道“而且,他们说看到的地方,便是那片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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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晚赴宴,咱们要不要准备点什么?”卫东叫着从外面冲了进来,话音在一溜看过来的异目光给吓了回去,抖了一抖后,轻声道“梁小姐说,要谢谢祭女大人。”又左右看了一下,更加低声的道“不是说,圣王殿下已经答应,今天晚去范府赴宴了吗?”
“答应赴宴?”萧凌风轻喝了一声,将头转向了慕容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