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只有她和我知道的隐私,有了这一句暗示,她看到短信后,就能确定,发短信的一定是我了。
可是,当然,这条短信也是一去没消息。
等了好久,我咬着牙,两行心酸的泪水忽然涌了出来:幽姐这分明就是去逃难啊,她会藏在哪里呢?她受到出境的限制,只能留在国内,听说中国的逃犯,很多会潜进地广人稀的内蒙古,幽姐该不会也奔那苦寒之地而去了吧?
想到这儿,我的心仿佛被毒蛇咬噬,眼前摇晃出一片幻景:幽姐穿着黑丝袜,迎着风,独自走在夕阳西下的大草原上,回头凄凉地遥望着我——想到这个我简直要晕死过去。
一直过了许久许久,直到太阳西斜,透过无数山峰般的高楼大厦斜照过来,我才回过了神。
秋风吹来,我像行尸走肉一样往回走,幽姐走了,这座城市,对于我而言就像丢掉了灵魂,它宛如蒙上了一层灰雾般的色彩,到处散发着陌生、凄凉的感觉,我真想立即逃离这里!
我的心一边纵情地悲伤着,一边也知道,我不能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幽姐现在是逃犯,但她在海都的生意和财产,有许多是合法的,我必须帮她维护它们,否则幽姐只能输得更惨!
而且,我的行动必须要快,商场如战场,她的伙伴如果知道她逃了,肯定会无情地吞噬她的利益!
这样想着,艰难地挪动脚步,我心里那叫一个痛苦啊!难过、忐忑、忧虑、愤怒和冲动,都在我心中狂奔肆虐,我的脑袋都快裂了,但我还得冷静地去做事,当个真男人,就是这么难!
走回风尚花园,见到我们家,我却立即傻了眼:别墅大门已经被贴了封条,门上还有一张告示,是银行对有贷款的经济在逃犯,实施财产扣押的法律文书,上面还盖着鲜红的公章。
“完了!”我目瞪口呆,看告示和封条,在风中扬起撕裂的边缘;银行的行动竟然这么快!这一下,幽姐所有值钱的资产,包括贝露丹迪,都归银行了!我们彻底完了吧!
我大脑里顿时变得更乱了,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为了避嫌,我一直都没有插手过幽姐的生意;她具体在哪里有投资,哪些是合法的哪些是非法的,我根本就不清楚的;我只笼统地知道,她的合同都放在保险柜里,现在,那些合同也被银行扣押了吧?检察院也会对其进行调查吧?这一下,我还能帮她维护权益吗?
我像被抽干了全部力气一样,身子险些歪倒在地上;这实在太叫人无法接受了!生活在早上还那么美好,一天间就已经彻底崩溃!人的命运,难道就像海面的波浪一样诡谲而随意吗?
我的手拄着冰凉的水泥地面,泪水一滴滴砸在其上,发出轻微却令人心碎的声音;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发出“滴”的一声,是短信的声音!
我连忙掏出手机来看,屏幕显示,赫然就是幽姐发来的短信;我颤抖着点开,内容不长:
“小凡,周文龙弄到了白云庄案子的证据,姐不得不走了!你留在海都,替姐打理那笔风投,如有机会,案子还可以抹平!认识一年,情深意重,你珍重万千,姐盼着以后和你重逢!幽儿~~”
看完短信,我的胸膛像被秋风吹彻了似的,拨出她的号码,她的手机却已经再度关机!
我猛然站了起来,像个受伤的怪物一样,在地上乱走着;周文龙!竟然是他害了幽姐!我特么真想宰了他啊!
我状若疯狂,怎么也想不到,伤的那么重的周文龙,竟然在我们忙于挣钱的这段时间里,不动声色地搞到了证据!我们怎么这么疏忽大意啊!也真是该死!
暮色渐浓,小区里人越来越多,我就像个傻逼似的独自在别墅前表演;最后,我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小区,流着泪,踏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现在,那个宿舍是我唯一能容身的地方了。
回到学校,我的眼泪几乎都要干涸了;校园里亮着灯,处处是甜蜜的人儿,唯独我,像条悲凉的狗一样,无助地彷徨着。
我整整一天都没吃饭了,眼前不禁冒出金星;尽管毫无心情,但我知道,非得去吃点东西不可了。
于是,我踉踉跄跄地赶到食堂,这时饭点早过了,食堂里没什么人,只有卖粥的窗口前还有几个学生在打饭。
我谁也不注意,拿起餐盘赶了过去,但到那里时,一个女孩恰好扭身往外走,她险些和我撞了个满怀;我们俩彼此一望,不由得都大吃一惊,因为她正是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