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送站的请下车了,K4要调度了。”
“我下车了。”舒宇说。
“嗯。”唐雨音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早点回去吧。”
舒宇下车后,对车窗内的唐雨音招了招手,然后问一旁的列车员:“同志,请问,广播站怎么走?”
列车员很是奇怪的上下打量了舒宇一眼,还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五楼!”
“谢谢!”舒宇道了一声谢,然后飞奔向那座小楼。
车窗旁的唐雨音一愣,旋即露出些许失望的神情:“笨蛋,应该是没送过女孩子吧?车还没开就跑掉了。”
一口气跑到小楼的五层,那个挂着《南列之声》牌子的门正巧从内打开,一个青年男人从中走了出来,正欲锁门,舒宇便道:“等一等。请问这里的广播,每辆还没开走的列车都能听到吗?”
“同志,《南列之声》节目结束了,下一次节目还要等几个小时,如果寻人的话,得去站里面的广播室。”青年笑着说:“这里的广播听不听得到要看列车司机有没有别的通知。”
“让我唱首歌。行吗?”舒宇问。
“啊?!这不符合规定。”青年摇头。
“拜托了,多少钱都行。”舒宇说。
“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我身份证,这是我的手机,钱包,都抵押给你,我绝不是坏人。”舒宇说着,将一对东西从口袋掏出,递给青年,然后不等青年反应过来,就钻进了播音室。
快速的开启播音设备,连接上电子琴,戴上耳麦,透过车窗,看着雨中渐渐调度的K4,手指轻轻在键盘上敲动,一段动人旋律旋即从电子琴中传了出来。
青年主播刚要打电话叫安保,听到这动听的旋律,却是不由的止住了动作,眼睛落到身份证的名字上,怔怔发呆。
很快,舒宇低沉、深情的歌声从口中唱出:
“车窗外恋人相拥,还在难舍难离。汽笛声突然响起,那姑娘满眼焦急。”
鲁南车站内,许多听到这句歌词的人纷纷停住了手上的事情,仰起头来,看着广播的喇叭。
“不觉中下起雨来,在黄昏的站台。她终于上了列车,却一直望向窗外。”
越来越多的人怔住了,歌声在此时高亢了起来。
“当列车徐徐开动,掠过蓝色站牌”
“我看见她难过的脸,如此苍白”
“伴随雨点敲击车窗,她的泪流下来”
唐雨音的眼泪有没有流下来不知道,但是舒宇的眼泪却是落了下来,这首前一世李健改编歌曲《车站》的歌词,无比贴切此时的场景,以及此时舒宇的内心的感受,让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苦涩,以及一种患得患失的离别之感。
“我赶紧转过头去让我视线离开”
“不知是甜蜜的伤感还是无奈”
“天色暗了下来,人们开始了等待”
五楼的其他工作人员,见舒宇突然闯入广播室,本是想要帮忙的,但是当舒宇开口唱起来以后,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般,让他们不禁止住了脚步。
歌声再次平淡叙述。
“我想起多年以前,像今天的画面”
“以为告别还会再见,哪知道一去不还”
“列车要奔向何方,我竟一丝慌张”
“夜色中车厢静悄悄,那姑娘已经睡着”
这座五层小楼,除了五楼,其余四层是是VIP候车室,越来越多候车的人上了楼,不觉走到广播室外的落地玻璃前,一面拿出手机,一面用心欣赏舒宇的歌声。
有人说,一个歌手唱歌的时候,感情投入的越深,其歌声越容易打动人,看着K4缓缓向站外驶去,舒宇的歌声陡然高亢且充满悲伤。
“当列车飞奔下一站的爱恨离别”
“我仿佛看见车窗外换了季节”
“在这一瞬间忘了要去向哪里的深夜”
“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相聚分别”
“就像这列车也不能随意停歇”
“匆匆掠过的不仅仅是窗外的世界”
歌声还在继续,不知道唐雨音所在的列车有没有播放舒宇的歌,但是全火车站,听到这首《车站》的人,大多都是深有感触。
有的跟着轻轻吟唱。
有的红了眼眶。
有的抹着眼泪。
有的和即将别离的恋人或家人拥抱。
有的则是窃窃私语。
“亲爱的,其实我早想给你说。我们在一起都六年了,每年你都只能和我聚几天,每次都不让我送你进站,我知道你是怕我舍不得你走,那……我们就不要分开了,好吗?”
“这歌的画面感,比教堂上,婚礼上的画面更加动人啊。”
“这词,写的太触动人心了。”
“我不想细听这首歌的歌词了,太心疼了,我不想在和她分隔异地了。”
“匆匆掠过的不仅仅是窗外的世界,这句歌词,怎么那么动人?”
“画面感美哭我了。”
“越听越难过,亲爱的,我们很快还会再见,对吧?”
与此同时,舒宇看着已经一半驶出车站的K4,终于不再重复副歌部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唔~再……见!”
掌声雷动,把舒宇从对唐雨音的情感中拖拽回了现实,舒宇回头一看,惊愕的发现广播室外已经站满了人,广播室的门已经关上了,而那个青年主播则站在自己身后,正笑盈盈的看着舒宇。
“不好意思,占用了你们的广播室。大概需要缴纳多钱罚款?”舒宇起身道歉。
“不不不,舒宇先生,您能来这里献歌,是我们的荣幸。”青年主播由衷赞叹。
青年主播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看门口那闹哄哄的人群,对舒宇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广播室另一扇门:“我送您从侧门出去吧。”
舒宇点了点头。
二人一起从侧门下到二楼,突然舒宇却是止住了脚步,因为他听到楼梯旁的一个小房间内,传来了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