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以后即便自己不去卖花,同样也能衣食无忧,小姑娘想到此处,便十分高兴。
春草明年绿,春芽不卖花咯!
小姑娘似乎又想起一事,怕时间来不及,赶紧踮起脚尖,附在谢济耳边,小姑娘望了望周围,怕被别人听去,声音十分小。
“公子,上次你交给我的那些银钱,都存放在梧桐树下,回去之后,公子只需要对着那个鸟儿窝下面挖就可以了,还有,公子记得到时候将青石巷那间房子里的竹篮替我保管好,时间久了,我怕会坏掉的。”
说完之后,春芽似乎再无牵挂,一百廷杖而已,若不是公子,这条命当初早就交给了那一场大雪。
多活了这么多年,赚了。
“大人所判,公正严明,春芽心服口服。”
饶是陈煜也觉得不可思议,县堂众人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不知道这一百廷杖究竟有多厉害吗?
多少山林打家劫舍的壮汉,挨过八十廷杖,就已经断气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挨一百廷杖,便是真正的粉身碎骨。
伏首,受刑。
又一声惊堂木之后,紧接着就是一张堂令扔下。
廷杖一百!
“住手。”
谢济大喝一声,差役杀威棒悬在半空。
“陈大人,此事确如春芽诉状所言,只不过被我发现之后,我又威胁过她,这才使得她今日在公堂之上,不敢实话实说。”
陈煜大手一挥,一众差役撤去杀威棒。
围观百姓听闻谢济此言,不做多想,便已经断定谢济此人果真是一个衣冠禽兽。
“还以为冤枉他了,还好陈大人英明,否则就让谢济这等卑鄙小人逃过去了。”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
“也算谢济有点良心,还知道救下这个无辜的小姑娘。”
无凭无据,陈煜就能让谢济就范,云阳城的天老爷,果真不一般。
谢济将春芽扶起,将她衣裙上的灰尘抖去:“傻丫头,你这样死了,你以为公子就能够清清白白?他们呀,就是要让公子我身败名裂。”
看着小姑娘忧心忡忡的模样,谢济大笑说道:“放心,眼前这一局,你家公子还没有输得那么彻底,你也不用就这样白白死去。”
“没有春芽你平日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一样闹个不停,公子我活着岂不是很无趣?”
已近午时,状元酒楼今日却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往日这个时候,酒楼食客已经满座。
“娘,听说今日衙门升堂,街坊们都看热闹去了,反正酒楼没有生意可做,要不让我也去瞅瞅呗。”
黄四娘只是看了黄枝一眼,她便不再奢望能够去县衙看这场热闹。
黄枝今日无事可做,闲得无聊,将那个温酒用的小炉,添满木炭之后,就只能坐在一旁,扳着手指数着数。
谢公子这三年下来,可没有少夸过我,哎,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这段时日,谢公子来酒楼的次数少了,夸我的次数可就更少了。
以前骗我家酒喝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咧。
哼!
黄枝越想越气,反正店中无人,要这一炉儿火还做什么?
于是,黄枝将火炉下面那个通风处的盖子给拧得死死的。
今天来店里的人,任谁想喝温酒,都是两个字,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