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
“为何骂他?”
“他爹是个杀猪的,他读书干啥?难不成读着书,圈里的猪就能乖乖伸长脖子,等他来宰?”
“所以,你是打算让你家这门杀猪手艺当做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
杀猪一行,其中辛苦,郑屠户自己才清楚。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为什么?读书就一定要考取功名?自然不是。”
“若不读书识字,往后家中书信谁人来写?你郑老二以前求人花钱请人写书信吃了大亏,以后也还要让你儿子吃这闷亏?”
见郑老二沉默许久,谢济继续说道:“如今我若是告诉你,鹿鸣书院让你儿子进来读书,不需你出一文钱,至于书院那个记名在册的举人身份能不能拿到,全凭你儿子本事,你同意不同意?”
“真凭本事就能拿到?”
“当然,以后鹿鸣书院的那个举人身份,谁都得凭本事才能拿到。”
郑老二尚在犹豫,邻桌便有人起身。
“谢先生,我家也有一个儿子,如今十二岁,能不能也进书院读书?”
谢济点头答应下来。
陆陆续续,酒楼又有食客请求谢济允许自家孩子进书院读书。
“不过诸位还有一事需要明白,进了书院,并不能保证谁都能得到举人身份,所以可能读了几年书之后,捞不着一份功名。”
事先讲清楚,这样交到书院的孩子才能踏实读书,自己这个先生也才能踏实讲课。
“既然谢先生都说功名一事,全凭本事,能够拿到,就说明我这孩子是读书这块料,拿不到,能够识文断字,俺这些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粗人也就不用花冤枉钱请人代写书信。”
“对对对,如今有这等好事,反正孩子还小,在家也是玩耍,丢进书院能认几个字也很好。”
炉火旁边,黄枝听得出神。
谢公子做事,似乎从来都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
之后谢济交代好入学事宜,便告辞离去,今日招生一事,尚未圆满,还有诸多人家门户需要走动。
暮色时分,谢济双腿已经疲软无力,状元街青石巷家中有小孩未入书院的四十余户人家,谢济走了一个遍。
鹿鸣书院又增添学生十二名。
比预期所想,好上许多,但还是远远不够。
春芽站在屋顶,四处张望,总算看见公子归来,赶紧顺着木梯下来,走到谢济身旁。
春芽正要抱怨,以为公子又喝了一天的酒,但是并未闻见酒味,又见谢济神色疲惫,十分奇怪。
“今日从酒楼出来之后,又四处走动了一番,便耽误了时候。”
“没喝酒?”
说话间,春芽又伸长脖子,凑近谢济。
“自然是没有喝酒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谢济将春芽小脑袋推开,笑呵呵说到:“男女授受不亲哦。”
“哼,谁稀罕!”
傲娇小姑娘一扭头,双臂环胸,摆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
“快扶一扶公子,我这腿都没力气走动了。”
暮色之下,青石地面两道身影越拉越长。
长裙小姑娘一边扶着自家公子,一边踩在青石上面,走走跳跳,一步两步数着格子,极为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