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起来,却一点都不突兀,反是那样熨帖,怀瑾只觉浑身轻飘飘的,刚要升腾,却有一团火花在身体里绽开,向上灼烧着心房,向下炙烤着小腹。
那是一种既愉悦又恼人的感觉,她站在临水的大窗边,天幕黑得深沉,什么东西一旦落了进去,便会永无止境地坠落吧。
不要坠落,她胡乱抓住墙边的什么东西,整个人靠了上去,那团火依旧在身体里上下翻滚,好难过,想要平静下来,却又不禁随着她燃着。
她已贴着那竹墙将自己转了两个圈儿,可依旧不能缓解,抬手抚至颈间,来回摩挲,仿佛少了件什么,心都揪了起来。
瑜儿……链子给搁到哪里了?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是在寻我吗?”耳边却传来瑜儿那温温凉凉的声音。
怀瑾只觉心都化了,反手搂住对方的颈项,闭上双眸,唇角勾起一丝微笑,“好想你。”
“我在呢。”
怀瑾的腰身被她自后面揽起,揽进怀中,这贴合让怀瑾觉得再舒适不过了,喉间不禁吟哦出声。
那双手探进麻衣之内,紧贴着怀瑾纤腰上那细致的肌肤。
怀瑾的身体僵了一秒,脑中突然闪过那个晦*官满是脓包的小腿,忽然觉得自己终是坠入了那团黑暗之中,想要醒过来,可下一秒又闭上眼睛,将自己与身后之人贴得更紧了。
那双手得了鼓励,缓缓向上移去,“阿瑾……好动人……我喜欢……”
暗夜中本是热浪翻滚,却骤然停歇,怀瑾一把抓住那双就要得逞的手,什么地方终究不对……
阿瑾?她的瑜儿从不叫她阿瑾。
“怎么了?”对方在耳边轻声问道。
那双丑陋的小腿又出现在她的脑中,她终于明白了,自打住进这竹居之中,她就一直纳闷,明明是热带地区临水的居舍,为何不见一只蚊虫蝼蚁?
身体里一股力量蓄势待发,却酥软得使不上半点力气,怀瑾拼命咬着唇,趁对方不备,抓着她的手将她向前面地面狠狠摔去。
这一摔,仿佛用尽了她半生的力气。
但她明白,不能给对方半点喘息的机会,便干脆整个人又重重压了上去,让对方面部着地,一手钳着她,一手捞起身边长条形的帷幔,一把扯了下来,将苏玛樾乌的两只手在其身后捆了起来。
“阿瑾!你不要欺骗自己了!你是需要我的!”苏玛樾乌大笑了起来。
怀瑾看了看这个屋子,又将视线落回苏玛樾乌身上,从她衣裙上撕下一片布来,将她转过了身,一手捏住她的嘴巴,一手将窝成一团的布料死死塞进她的口中。
苏玛樾乌说不出话了,只拿一双眼睛将她瞪着,那眼中尽是嗤笑,仿佛此刻被捆着的人是怀瑾,而不是她自己。
怀瑾将她拖至椅子上,又将她五花大绑,死死地绑牢在那里。
她的汗水早将后背浸湿,这个房间突然又安静下来,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侍从出现,怀瑾知道,苏玛樾乌定是跟侍从们交代了,今夜不许打扰。
然而这竟是自己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折磨,她知道,若没有强大的意志力控制,她宁可放开眼前这个女人,随她沉沦。不知是否因为刚才耗尽了力气,身体里竟觉有无数的虫子在爬,她终于站不住了,跌坐在地上,撑着身体看着不远处那个女人,她的内心真是渴望,恨不能一步步爬过去……
然而她却逼使自己挪到了门边,想要开门,这才发现门已经从外面反锁了起来,原来苏玛樾乌进来时便留了一手,让侍从给锁了门,再挪到窗边,就连窗子都锁了,她明白了,苏玛樾乌是不会让她走出这竹居的。
制造这场“事故”的人被绑牢在椅子上,满眼嘲讽地看着她,等着她就范。
怀瑾倚坐在窗边,微阖着双眼,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理智想要穿过精神的滤网,拼命挤进来,却发现滤孔越缩越小。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要在滤孔完全消失之前离开这间屋子。
身体里的火又烧了起来,她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到了浴室中,怎样摸到了那枚银链,怎样将它戴在了颈上,又摸索到了一侧的练功房中,对,那里是一个好去处。
晨光微曦,怀瑾在沙堆中醒来,昨夜她打破了一只沙袋。
她坐起身来,忽觉一阵恶心,冲进了盥洗室,使劲儿地吐了起来。
吐完了,走到水池边,镜子里的那个人着实将自己吓了一跳,那双眼眸疲惫得没了神采,眼下乌青一片,脸上苍白得像是害了场大病,而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结痂,惨不忍睹。
她开了冷水,将自己冲醒,又在镜子里将一绺绺散落在颈间的头发重新挽起,走了出去。
苏玛樾乌听见动静,抬眼看着她,她的眼中已经没有昨夜的嘲讽。
怀瑾在她对面坐下,一把抽出她口中的布塞,平静地看着她。
苏玛樾乌的下颌骨一时没有适应过来,挣扎了半天才复位。
“你居然可以抵过我缅甸宫廷中最厉害的迷药,昨晚我可是给你加到了最大的剂量。”
怀瑾看着她,半晌,“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