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公孙燕大为着急心想:“可惜官军都在后面没法再抢一匹坐骑换换脚力只怕是追不上了。”
心念未已忽听得一缕萧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随风飘来隐隐可闻。公孙燕一阵狂喜不觉忘了宫秉藩的吩咐失声叫道:“厉大哥厉大哥!”也不知前面吹萧那人是否厉南星厉南星又是否听见了她但她这两声“厉大哥”一叫之后萧声却突然止了。
公孙燕蓦然一省心想:“不好我这么一叫阳浩知是我已追来只怕对厉大哥有所不利!”但不错也已错了她只好立即出了蛇焰箭猛挥皮鞭催逼坐骑急赶上去。
过了一个山坳果然看见有三个人在山岗上这三个人也是正如她的所料是阳浩、龚平野两师徒和厉南星。
阳浩本是点了厉南星的穴道的但因此地离西昌已远山路又崎岖难行阳浩师徒不愿背着厉南星走路是以阳浩才解了他的穴道逼他自己步行。他料想厉南星已受了伤解了他的穴道他也是无能为力同时阳浩还想对厉南星有所利用原来他这次俘虏厉南星倒不是想献给朝廷而是想利用他作为傀儡重组“天魔教”的。同走长途自不能老是点了他的穴道。反正他跑不了乐得向他示惠。
厉南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满怀郁闷吹萧自遣愁怀不料却把一个公孙燕引来了厉南星见了她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叫道:“燕妹你快回去!”
阳浩喝道:“不许你说话!”龚平野“嗖”地便拔出一柄匕指着厉南星的嘴巴冷冷说道:“师父叫你闭上鸟嘴你听见没有?你敢张口我这柄匕就插进去!”其实厉南星已无抵抗之力龚平野大可不必如此做作迳自点他哑穴如此做作只是做给公孙燕看的而已。他知道师父心意是想迫使公孙燕就范。
公孙燕果然又惊又怒叫道:“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叫爹爹把你们全都杀了!”
阳浩哈哈大笑说道:“你爹爹又怎么样你用你爹爹的名头就吓得住我么?再说你爹爹的手也伸不得这么长吧即使当真如你所愿你爹爹将来可以杀了我们但此刻我却可以先把你的情郎杀掉你爹爹又能奈我何哉?小妞儿我看你还是别说大话咱们好好的商量商量吧!”
公孙燕给他一吓不觉有几分害怕嘴里虽然强硬气已馁了。说道:“和你们有什么好商量的?”
阳浩说道:“老实对你说吧我们对厉公子其实并无恶意非但没有恶意我们还想捧他作天魔教的教主呢!无奈他不受抬举我们只好暂且委屈他了。公孙姑娘你帮我们劝劝他好不好劝得他做教主你做教主娘娘岂不美哉。”
厉南星叫道:“燕妹别受他的甜言蜜语欺哄听我的话赶快回去!”
龚平野一把揪着厉南星噼噼啪啪正手反手掴了他两记耳光喝道:“不受抬举的东西你是敬酒不吃偏偏要吃罚酒是不是?闭上你的鸟嘴否则哼哼!我说的话可是算数的!”匕在他面前晃了两晃。厉南星嘴角沁出鲜血却还是挂着轻蔑的冷笑。
阳浩说道:“平野别忙打他!”公孙燕气得浑身抖叫道:“你你你们竟敢这样欺侮他!”
阳浩笑道:“我这徒儿粗鲁得很你别生气。公孙姑娘这样好不好我让你跟着我们一同走你不肯劝他我也不勉强你却可以在一路上照顾他了。”一面说话、一面向公孙燕走去好像是在迎接她。
公孙燕稍一迟疑忽地说道:“好!”唰的抽了一鞭果然策马跑上山岗。原来公孙燕尚未深知阳浩的厉害她是想乘其不备出其不意地突然捉住阳浩迫他交换厉南星。岂知阳浩也正是在同样的打算要把公孙燕捉柱好威胁她的父亲。
厉南星蓦地纵身一跃从悬崖上跳下去人在半空兀自叫道:“燕妹听我的话赶快回去!”
在厉南星的想法以为自己一死之后公孙燕纵然伤心之极也是只好回去的了厉南星一来因为业已受了重伤二来不甘受辱三来他又深知公孙燕绝计斗不过阳浩不愿意连累公孙燕也落敌人之手因此决意一死了之。
龚平野奉命监视他却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自己轻生待到听得他的叫声要想伸手拉他已是来不及了。
这刹那间公孙燕与阳浩都惊得呆了!
公孙燕呆了一呆之后只觉眼前地转天旋脑中一片空白好像连自己也消失了。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南哥!”也不知是伤心还是悲愤本能的就冲上前去!
阳浩一呆之后却是动了杀机他必须杀掉公孙燕灭口以免日后公孙燕会把他迫死厉南星的消息泄漏出去惹来公孙宏和金逐流等强敌来向他寻仇。
两人都是各自向对方奔去阳浩力贯掌心蓦地便出了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
公孙燕的坐骑给这股劈空掌力一震登时把公孙燕抛了起来。也幸而有此一抛公孙燕的坐骑虽给阳浩的掌力击毙但公孙燕却得以避开正面只觉寒风从她脚底卷过阳浩的修罗阴煞功却尚未曾伤着了她。
一股奇寒之气刺骨侵肤使得公孙燕稍稍清醒了些半空中一个翻身立即便是一招“鹰击长空”头下脚上的倒持剑柄向阳浩刺去。
修罗阴煞功颇为消耗真力阳浩来不及凝聚真力续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只见寒光一闪公孙燕的剑尖已刺到了他的顶心。
阳浩这一惊非同小可百忙中一招“举火撩天”挥袖一拂袖中笼指弹出。只听得“铮”的一声轻响阳浩的衣袖给削去了一幅中指指尖也给剑锋划破但公孙燕这一剑他却也毕竟避开了。
阳浩手段何等狠辣一个转身便即痛下杀手五指如钩一拂一拿公孙燕剑走轻灵避开了他抓向琵琶骨的一拿但虎口给他指尖拂着亦是火辣辣的作痛。
阳浩狞笑道:“你想要报仇是报不了的不如待我成全你们让你和厉南星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公孙燕蓦地想道:“不错我是应该看看南哥去了。”大叫道:“滚开!”唰唰涮连环三剑每一招都是两败俱伤的剑法阳浩也有点吃惊连忙侧身一闪。
公孙燕伊如水蛇游走“嗖”的就窜过去龚平野大吃一惊只道她是要跑来取自己的性命急切间无暇运气行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抵挡。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剑光一闪公孙燕已是唰的一剑指到了他的面门。龚平野右掌斜勾左掌从肘底穿出托她手腕这一招本来是“空手入白刃”的高明手法岂知公孙燕的剑来得太快龚平野的招数未曾使足肩头已是着了一剑。公孙燕左掌一挥又是一声喝道:“滚开!”龚平野的面门登时起了五条红印给公孙燕结结实实地打了一记耳光“扑通”倒地。
龚平野心头一惊暗叫道:“我命休矣!”不料公孙燕竟不理他将他击倒之后身形一纵已是从他身上跨过径自奔到了悬崖的边沿。
公孙燕俯身一看只见下面云封雾锁隐隐闻得扑鼻的花香却哪里看得见厉南星的影子?虽然是看不见但公孙燕的眼前却幻出了一幅画图好似下面就是世外桃源厉南星在繁花如海之中笑得比花更美张开了双臂在迎接她。
公孙燕叫道:“南哥你等等我。”就在此时只听得宫秉藩的声音大叫道:“燕侄!不可!”可是已经迟了公孙燕已经从悬崖上跳下去了。
宫秉藩一见蛇焰箭升起立即飞骑赶来不料仍是迟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公孙燕投岩自尽无法挽救她的性命不由得心头大怒“铮”的便似一枝离弦之箭从马背上射出半空中剑已出鞘闪电般地直奔阳浩刺去。
阳浩叫道:“宫香主这可是你亲眼看见的公孙姑娘自己跳崖可不关我的事!”
宫秉藩性烈如火喝道:“放屁不是你逼死了她她怎会自己寻死?”一句话未曾说完已是闪电般的疾刺了六六三十六剑!
宫秉藩是红缨会中第一把剑术高手比公孙燕强得多了。阳浩在他急攻之下哪有空暇从容运功只能见招拆招见式拆式勉强招架但求暂且保着一条性命了。
阳浩的绝技“修罗阴煞功”使不出来只觉凉意飓飓白光耀眼头皮起栗。好像对方的剑尖就在他的面门划来划去随时都可取他性命。阳浩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叫道:“平野快用修罗阴煞功!”
龚平野也吓得慌了但他知道师父若然死在宫秉藩剑下自己决难逃命当下勉强增慑心神运气贮力。躲在一边乘机偷袭。
宫秉藩利于战决剑招越展越快猛地喝声“着!”反手一剑刺出阳浩霍地一个“凤点头”只觉头皮一片血凉头上的乱已给剑锋削去了一大片!
宫秉藩这一剑未能杀掉阳浩暗自叫声:“可惜!”正待再施杀手蓦地只觉一股寒风袭到原来是龚平野躲在一棵树后已是使出了修罗阴煞功、偷偷向他掌。
龚平野的修罗阴煞功不过练到第五重未足以制宫秉藩的死命。但宫秉藩被这奇寒之气一袭也不由得微微抖剑招略缓让阳浩松了口气转危为安。
宫秉藩运气三转驱敬了体内寒毒攻势刚刚又要展开偷在树后的龚平野却也凝聚了真气再次使出了修罗阴煞功向他偷袭。
阳浩本身的修罗阴煞功已练到了第八重徒弟用第五重修罗阴煞功所的阴寒之气对他毫无影响受到影响的只有宫秉藩。
宫秉藩连续受了两次干扰心头火起猛地喝道:“好小子我先毙了你!”说到一个“毙”字已是身移步换扑到了龚平野的藏身之处。龚平野吓得魂飞魄散要想躲时哪里还来得及?只听得一声惨呼剑光匹练似的卷来已是把他拦腰斩为两截。
宫秉藩虽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斩了龚平野但在这一进一退之间却给了阳浩运用修罗阴煞功的机会。
阳浩的修罗阴煞功当然远非徒弟可比宫秉藩刚一转身只觉寒风扑面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已是向他涌来。
宫秉藩大喝道:“我与你拼了!”掌风剑影之中阳浩大叫一声倒跃出数丈汗外身上受了三处剑伤!
宫秉藩正要运剑再刺手腕忽地一阵麻木长剑几乎掌握不牢。原来他受了第八重修罗明煞功之伤血液几乎为之冷凝关节也都僵硬了。
阳浩倚着一块大石喘吁吁地叫道:“你过来!”他不知道宫秉藩伤得如何不敢冒险进攻但料想宫秉藩伤得不轻胜负的关键在于谁能支持更久故而他决定了以逸待劳的战略。
幸而阳浩不敢冒险进攻宫秉藩觉不妙心里想道:“看来此仇今日是不能报了我得留着一条性命回去禀告舵主。”当下作势前扑却突然一个转身和身滚下山坡他那匹坐骑是久经训练的战马见主人滚下来立即就跑上去迎接他。宫秉藩强力支持运一口气手掌按地挣扎起来跳上马背。
阳浩这才知道宫秉藩确实是比他伤得更重暗自悔恨刚才不敢下手除他给他跑了。但随即心想:“他受了我的修罗阴煞功之伤无药可治谅他也跑得不远终必毒而亡。”阳浩受了三处剑伤伤得也很不轻幸而不是内伤敷上了金创药还能够行走。他怕有义军找来只求走得越远越好自是不敢再走回头路去追踪宫秉藩。
宫秉藩上马奔驰果然不出阳浩所料跑了一程只觉浑身冷越来越是难受终于支待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便即晕了过大。
且说金逐流与史红英联袂去找厉南星这时正在路上行走忽地有个农夫迎面前来向他们打量一翻便间金逐流道:“你们可是从西昌来的么。”金逐流道:“不错。”那农夫道:“义军不知是否尚在西昌。”金逐流道:“你找义军有什么事?”那农夫道:“不是我要找义军是我们村子里的张大伯托我带个口信给义军里的一个人。”
金逐流道:“我们正是义军不知那位张大伯要我的是谁你说给我听听或许我会知道:“
那衣夫喜出望外说道:“我猜你们是义军中人果然猜得不错。张大伯托我带的口信是带给一个名叫金逐流的好汉不知你可认得?”
金逐流大为诧异说道:“你说的这个金逐流正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要带什么口信给他告诉我吧我给你转达也省得你跑一趟。”心想:“那个什么张大伯何以会知道我呢?”
那农夫道:“这就最好不过了。张大伯前日救了一个人这人受了重伤不能移动。他说他在义军中有个好朋友名叫金逐流、请张大伯带话给金逐流叫金逐流马上来看他。张大伯家里只有一个幼孙他自己跑不开因此又转托我。”
金逐流又惊又喜只道这个人是厉南星连忙说道:“既然是义军的朋友在张大伯家里养伤我们应该先去看看此人设法替他治伤。”
那农夫道:“不错是该如此。请两位随我来。”当下在前领路把金、史二人带到了一家农家。
金逐流进去一看只见炕上躺着一个人却原来是宫秉藩。金逐流大吃一惊叫道:“宫兄你怎么啦?”那姓张的老农夫黯然说道:“你这位朋友恐怕是不成了今天一早就昏迷过去现在手脚都僵硬了。”
金逐流试探他的脉息只觉触体生寒其冷如冰但脉息尚未断绝。史红英悄声问道:“还有得救么。”金逐流道:“他是受了修罗阴煞功之伤寒毒已侵入脏腑只怕他这一身武功是难以完全复原了。”史红英喜道:“这么说性命是可保无虞了那你就赶快施救吧。”
金逐流默运玄功以本身真力替宫秉藩推血过官。过了半个时辰只见金逐流头顶冒出热腾腾的白气汗如而下;宫秉藩本来像是一张白纸的脸上渐渐有了几分血色终于缓缓张开了眼睛那老农夫又惊又喜叫道:“活过来啦!活过来啦!”
宫秉藩认出了金逐流脸上绽出一朵笑容嘴唇微微开合金逐流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只听得他说道:“你来啦我有一事恳求……”金逐流道:“宫兄你歇歇好了再说。”宫秉藩脸上的笑容消失黯然说道:“好不了啦除非你有起死回生的灵药。这这只是徒耗你的功力而已。你听我说……”金逐流笑道:“我正是有起死回生的灵药你不要担忧天大的事情都暂且搁在后头保养你的身体要紧。”
史红英把金逐流拉过一边轻声问道:“你哪里来的灵药?”要知修罗阴煞功的寒毒侵入了脏腑即使金逐流的内功多好也决不能驱除净尽只能替病人苟延残喘而已。故此史红英半信半疑只道金逐流的说话是说来安慰病人的。
金逐流笑道:“一点不假。这灵药还是你家的东西你怎么忘了。”史红英怔了一怔道:“我家的东西。”金逐流笑道:“你忘记你哥哥送给萨福鼎的寿礼了么?”史红英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你说的是那支千年何乌!”
原来史白都在去年给萨福鼎祝寿之时寿礼曾经三次更换由于夜明珠和玄铁先后被李敦与金逐流盗去他千方百计最后又找到了一支业已成形的千年何乌当作寿札不料这支何乌在群雄大劫寿堂之时又落入了金逐流之手。
金逐流道:“这支何乌我本来是准备留给你用的一直带在身边。这次幸亏你没受伤用不着它正好给宫大哥救命。”
金逐流取出那支何营乌切成片状请那老农夫帮忙煎成药茶给宫乘藩喝下。一支何乌可供三次服用。金逐流道:“若无意外的变化三日之后他应当可以起床了。”
情况比金逐流预料的还要好些宫秉藩服了一剂之后第二天一早已是气爽神清说话也不用怎样费力了。于是他迫不及待的便将他要央求金逐流的事情说出来。正是:
鸳鸯患难甘同命知己相逢说此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