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白色钢琴后的陈东阳也不抬头,“这么风风火火,身体已经好了?”
首护根本不听他这话,“东阳叔叔,为什么要劝退茗茗?”
“陈伯伯。”方茗终于得以从首护的“魔爪”中逃脱,很无语地理了理身上的裙子,大大方方打招呼。
陈东阳这才停下手,抬头看了一眼,“裙子不错,好几年没见过茗茗穿女装了。”
方茗听了这话更无语,“我还一直扎着小辫儿呢,又不是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什么叫好几年没穿女装啊?”
首护那边要气冒烟,“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东阳叔叔,你是诚心让我丢人丢到全世界是吧?你让一个比我小五岁的小丫头保护我一个大男人也就算了,还因为我不小心让蛇给亲了一口而开除她?你这、我……我还有脸吗?!”
看着简直要撒泼的首护,方茗顿时满眼纠结,亏她刚才还觉得首护是一个非常懂事非常有孝心的好儿子,可是看看现在,还真是对得起他刚才对自己“二世祖”的称谓。
陈东阳不着痕迹扫了一眼方茗似乎一秒钟变嫌弃的纠结小脸儿,语气很平淡,“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可是小护,这是营里的决定,茗茗虽然是我们最优秀的学员,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一定合适走这条路。任务失败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茗茗最大的失误是不能很好地捕捉重点,这一点、非常重要。”
“我不明白什么失误不失误、重点不重点,我只知道,茗茗任务完成了,只有比赛的成绩而已,至于劝退?这个结果也太草率了吧!”
方茗有些瞠目结舌,刚才首护还信誓旦旦地说如果他能说服陈东阳撤销处分她就必须留下,难道他说的说服、就是这么——撒娇卖乖胡搅蛮缠?
方茗觉得,她还是离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远一点比较好。
“草率?怎么个草率法?”陈东阳也不生气,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的耍赖。
首护振振有词,“我不过是被蛇亲了一口,茗茗已经给我喝过解毒剂,而且第一时间就包扎救治过了,她对我的保护做得很到位。我放弃比赛考试是因为我发烧了,这是我自己的原因,就算要深究也该是文叔叔的原因,谁让他没把我治好来着?!从哪儿都算不到茗茗头上吧!而且茗茗还因为给我索要解毒剂得罪了队友、下着大雨还背着我走这么远,这么尽心尽责,怎么就非要得出个没保护好我的结论?!”
陈东阳好笑,“你这小家伙儿昏迷了几天把脑袋睡糊涂了是不是?我刚才就说了,茗茗的错误是在分不清轻重缓急之上。”
“什么轻重缓急?我看你们就是一伙儿的!”首护不干了,耍赖似的往地上一坐,“星期天小爸爸还在打电话嘲笑我说我连茗茗的一根小手指都打不过,今天你就要劝退茗茗,我看你们就是商量好的,故意让我丢人现眼的!”
陈东阳还没再说什么,旁边的方茗先听不下去了,“陈伯伯,二哥哥,你们俩聊吧,我回宿舍了。”
“等等,茗茗别走!”首护慌忙拦他,“他还没答应呢,你不能走!”
方茗无语极了,“二哥哥,我刚才就说了,劝退书我已经接了,爸妈那边也通知过了,你现在过来撒泼逼着陈伯伯撤销处分,我真觉得……”方茗叹了口气,“二哥哥,地上凉,你还是赶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被一个比自己小了这么多的小女孩儿这么“语重心长”地说教,首护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坐在地上的屁股像扎了钉、让他坐都坐不下去了。
陈东阳很不厚道地笑出来,“连茗茗都看不下去了,小护,你这招儿,好像不管用。”
首护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拉着方茗一起坐在沙发上,就是不许方茗走。
方茗已经无语到极点了,还好她现在不用去上课了,索性拿出手机玩儿了起来。
陈东阳也不说话,似乎在等首护新的说辞。
可是首护哪有什么说辞?就觉得陈东阳这处分根本是小题大做而已。
想了好久之后,首护才再次开了口,“东阳叔叔,你说的,劝退茗茗最主要是因为她没能分清轻重缓急,这一点,原因就是你们还是觉得她没保护好我,对不对?”
陈东阳想了一下,“可以这么说。”
“茗茗没能像你们预想的那样保护好我,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你们也包括我在内都没有告诉茗茗我是谁,所以关于茗茗没能分清轻重缓急这一点并不成立,那么,她被劝退最主要的原因只是没保护好我——也就是我小爸爸的儿子,对不对?”
陈东阳似乎来了兴趣,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认为吧。”
首护继续盯紧了陈东阳,一步步把他带进自己的想法圈。
不止陈东阳轻笑地看着他,就连方茗都有些惊诧地看着他——这人是、一下子变聪明、不胡搅蛮缠了?
“你们觉得茗茗没保护好我的原因,更多是给予我小爸爸是你们TOP的老大的基础,而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学员的前提,对不对?”首护继续略显紧张地循循渐进。
陈东阳缓缓点了下头,“只能说、不算错。”
“所以,这个结果的根本原因就是我小爸爸!是不是可以这么说?”
陈东阳笑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东阳叔叔你就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对了。”首护有些着急。
陈东阳想了一会儿,才慢慢点了一下头,“勉强——也可以这么说。”
“这不就结了?”首护似乎终于舒了一口气,“只要我小爸爸不在意,茗茗就不算没完成任务!这个处分就得撤回!”
“你这小家伙儿,这都是哪门子的歪理?”陈东阳觉得首护这小子的脑回路绝对是相互不搭线的,说得看似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其实还是胡搅蛮缠。
“别管哪门子歪理,反正归结到底都是我小爸爸的事儿!我只要让他同意就行了!”首护大言不惭。
陈东阳好笑,“你好像忘了,你小爸爸早就不管这些了。”
“没关系,他一定会管的,也一定会同意,我保证!”首护信誓旦旦。
“你哪儿来这么大的自信?”
别说陈东阳,就是方茗也有些奇怪。
首护一握拳,“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天天缠着他们俩,不让他们过二人世界!反正他们也不能一巴掌拍死我,最多一星期,就算小爸爸不同意,爸爸也能想办法让他同意——爸爸可嫌弃我和思思了!”这么丢人的话,难得首护居然说得这么骄傲!
方茗大大的眼睛里已经不是简单的纠结了,她现在只想知道首护的小爸爸、他们的TOP之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圣,居然能教出首护这样的奇葩货!
陈东阳似乎对首护这个自信很认可,不再说话,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在钢琴上,轻轻的,很有节奏的,好像叩在人心上!
首护被他敲得心发慌。
“劝退书,已经下达到茗茗手里了,而且,这次考核的结果也已经公布了。”陈东阳终于开了口,奈何还是这么一句。
首护是真无奈了,继而苦笑,“东阳叔叔,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整个营地只有你有权决定一切,至于什么考核,这次考核究竟是为了惩罚我还是考核他们,我们两个还有茗茗都非常清楚。”
陈东阳再次沉默了。
首护也不说话,站起身,走到陈东阳身边,像个可怜的孩子,等待着“生气的家长”能“赏”个笑脸。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日头已经偏西了,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后的白色欧根纱窗帘挥洒进来,淡淡的光线那么好看。
方茗有些失神,她都已经忘了已经多久没好好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了。
心想,其实,就这么离开,也不错。她能像普通孩子一样去上学,能像其他小女孩儿一样早恋、花枝招展,能过最普通的生活!
方茗垂下眸子,心想,或许,这样、真的挺好。
只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呢?好像最重要的什么即将被抽离、让她不受控制得茫然、恐慌一般。
方茗的小脸儿有些白,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看钢琴边一大一小两个很好看的男子,看看窗外透进来的暖暖日光,漂亮的大眼睛眸光微微迷离。
好久之后,陈东阳终于再次动了动唇。
只是这次开口之前,首护却先一步打断了他,“东阳叔叔,其实,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我练琴没有练好,所以这次考核,不管什么结果,都是个0,都是没有意义、没有结果的,不对吗?”
深吸一口气,首护看着眼前最纵容他的中年男子,“东阳叔叔,我来交我的‘考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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