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你洗好了没有?伤口不能见水你不知道?”外面,顾思扬已经耐性很不好地拍门了。
“好了好了!”首护不耐烦地哼哼着,却是仔仔细细把头发也一并洗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顾思扬肯定是要给自己上药的,他决不能让那家伙闻到他身上有一丁点儿不好闻的气味。
终于洗得干净清爽,连腋下都是淡淡的清香。
关上水龙头,刚准备开门出去的首护悲催地发现——他不但忘了拿睡衣,就连浴巾都在晾衣间没拿回来。
洗浴室的门小心地打开一条缝儿。
首护悄悄伸出脑袋瞅一圈儿,想看看顾思扬在哪儿,让他帮忙把睡衣拿来。
然后他就发现,房间里居然没人!
首护一喜,立刻用洗浴室里仅有的一块干净“布”——大浴球遮住羞羞的部位,缩着身子就跑出来。
可是紧接着,他就看到了睡袍大敞露出精致的肌肉块、坐在书房里等他的首扬,以及正老老实实坐在首扬对面的顾思扬。
“卧槽!”
没想到房间里不但有人,还有首扬这个唯恐天下不够乱的不靠谱爹!
于是可怜的首护被首扬这近乎亢奋的一嗓子吓得一个哆嗦!
——好嘛,浴球掉了!
首护吓得慌忙用手捂住!本能地弯腰想去捡,可是还没等他弯下腰,首护就突然发现自己的后面也光着!
撅着屁屁能好看嘛?!
于是,这无辜的浴球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首护一双大眼睛像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家小爸爸和已经捂住了额头的顾思扬,僵在那儿大脑都空白了。
“首小护!你、你出息了!”首扬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他本来只是想看看首护这个老是丢人现眼的小家伙儿身上要不要紧,没想到竟然看到这只活宝光着腚拿一只浴球捂着就跑出来了,而且被自己一吓,浴球都给掉了!
浴球才多大一丁点儿?能遮住多少?
不过——
首扬不怀好意地瞄着儿子紧紧用手捂着的地方。
这小家伙儿个子蹿得够快,可身体还没发育呢!要不然,他以为只凭手就能盖得住这乍泄的春光了?
首扬瞅着首护那一瞬间变清纯的妖艳小脸儿,心想,他的儿子真是天生来搞笑的!小时候喜欢被陈东阳像提一团肉球似的拎着领子,长大了居然喜欢上了裸奔!
同样看到首护一系列动作的顾思扬觉得真是丢脸死了。
他刚想提醒首护洗了的浴巾还在晾衣房没收回来,那家伙就跑了进去!
小爸爸也是,明明看到他刚拿回来浴巾想给首护送进去,居然就这么进来了,都不让他拿给首护。
顾思扬沉着脸,上前把手里的浴巾给首护披在身上。
首护这才反应过来,“嗷”地一声裹着浴巾飞扑到卧室的床上,撒泼似的大喊大叫起来,“啊!啊——小爸爸你干嘛?爸爸快把你男人带走!他把我看光啦——”
顾思扬脸都黑了,“你还敢叫爸爸?屁股又想开花了是不是?”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首护立刻把矛头指向了顾思扬,“你还好意思说!小爸爸来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你不知道我在洗澡吗?!”
正吼着,身上突然一凉——身上裹着的浴巾和床上他正努力拉扯着裹紧自己的被子全飞了!
首护一个愣神儿间,再次恢复了刚才的“赤果果”!
然后,屁股上就落下响亮的一巴掌——
“啪!”
“你还老子把你看光了?老子看你光屁股怎么了?你光屁股老子看得多了!”首扬修长的手亲密地“亲吻”在首护光溜溜的屁股上,挑了下眉,“哟!还挺有弹性的!”
顾思扬在旁边郁闷极了,满眼纠结地瞅着自家看上去明明不是生气、而是兴奋的不靠谱的爹,“小爸爸,你的手能感觉到他屁股的弹性么?”
首扬瞟了他一眼,再揍首护一巴掌,“看到没?没弹性这两小团儿肉会这样颤?”
“啊——我说你们两个!够了没有?!”
被自家老子单条腿压在床上爬不起来的首护脸都涨红了,他可不会试图去挣脱自家小爹爹,他这个彪悍得不是人的小爸爸这几年恢复得好着呢,那身手,连老爸都未必能吃得住,更何况是他?
不过首护对付首扬还是很有一套的——
“小爸爸快放开我!好疼!……你儿子今天被人打了!我浑身都是伤啊!……”
首护趴在床上装可怜,反正重要的部位遮着呢,揍揍屁股算什么?
果然,背上压着的那条腿抬了起来。
不过——
还没等首护松口气,耳朵就突然一疼!
“哎哟——小爸爸饶命!耳朵!耳朵要掉了!掉了!疼——”
“你还知道疼?”首扬拽着自己这混账儿子的耳朵使劲儿拧,“打不过还跟人硬碰硬!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楞的儿子?不就追了顾小思?你至于连人老爹一起揍着?”
首护这会儿的表情根本已经不能仅用龇牙咧嘴来形容了,“我又没打输丢你的人!……谁让那个长得丑八怪似的死老头子非说哥是祸水变态的?居然做他的白日梦说是哥勾引了他儿子?!我就要打掉他的大门牙!”
哥——?
首扬不知道想着什么,唇角的笑诡异得很。
这大半年了,首护居然一直叫顾思扬——哥?!
顾思扬在一旁眼巴巴瞅着首护已经被拧红了的耳朵,心疼得要命,可是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上前拦自家这比天王老子还厉害的小爸爸!嘴张了又张,眼瞅着首护一张脸都红透了,顾思扬才壮着胆子开口,“小爸爸,小护不是你生的——是、奶奶找人代孕生的……”
果然,一听这话,首扬立刻不再使劲儿,转过头似笑非笑瞟着顾思扬,“行啊,小思也长能耐了!”
“我、我就说说……实话……而已。”顾思扬小小声,底气很不足。
可是出乎意料的,首扬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一人揍一顿,而是不知道看到什么似的,往手里依然可怜兮兮求饶的首护胸前看了一眼,一笑,松开了手。
首护一救回自己的耳朵,立刻缩到墙角边儿,像个被非礼的小姑娘似的抱着自己,小眼神儿甚委屈地瞅着自家小爸爸。
“再装可怜老子就给你拍裸照了。”首扬懒洋洋威胁了一句,然后扔下一句“给这小混蛋上药吧”,就大喇喇离开了。
一直听着首扬走下二楼关上了门,顾思扬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捡起地毯上的被子和浴巾,放到首护的床上,“把裤裤穿上,过来我给你上药。”
首护撇撇嘴,觉得真是有够丢人的。
磨磨蹭蹭穿好裤裤,首护慢腾腾挪去对面顾思扬的床。
小时候他们倒是天天睡在一起,可是八年前回来之后他们就分床睡了。
趴到顾思扬的床上,首护觉得还真是舒服,满床都是顾思扬身上特有的清新体香。
首护身上的伤并不多,也不严重,尽管他那两下子在家里连提都不值得一提,可是对付十多个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
如果不是对方带着家伙,他才不会这么丢人的受伤。
药酒擦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
首护最怕疼,这点儿疼都已经让他双手都紧紧拽着顾思扬的被单、咬着牙吭吭哧哧,身上薄薄的小肌肉片儿更是都在僵硬地颤。
顾思扬一边小心翼翼擦着药,一边感叹这小混蛋的确太娇嫩了。
也就肩膀、手肘和腿上有些擦上,都不严重。
小心地把药酒吹干,顾思扬站起身,“反过来,平躺。”
“平躺干嘛?前面又没伤!”首护被刚才那一阵阵的蛰疼磨得很快就没了力气,今天一天又是打架又是纹身又是跳舞的,首护早就累得不想动了。
“你的纹身,我给你抹点药膏,不然容易发炎。”
“不要!”首护立刻捂住左胸。
他知道那一块儿肿得厉害,也疼得够呛,可是……
顾思扬手里拿着药膏,“小护,你是不是纹了什么不能让人看的东西?”
“谁说的?”
首护一听,立刻松开手,往床上一躺,故作淡定。
然后,顾思扬就看到了那个能让最怕疼的首护甘愿忍受一下午的折磨也要纹上的纹身。
干净白嫩的左胸前,是一块蓝色的图案,好像是个某种古老的图腾,又像是复古的徽章。密密麻麻的纹路,复杂缭乱的交汇。
顾思扬仅能看出来,这个纹身几乎全都是一道道的弧,以及一堆看不出笔画的英文字母。
这究竟是什么纹身?
顾思扬小心地把药膏一点点涂抹到纹身一块的皮肉上,仔细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