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等一个人（下）_第二十六章 幸福的轮廓

要陪你一起回去，顺便拜访一下你的舅舅舅妈。”

    叶婉珠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不……不用了，我回去是有事的，不是游山玩水。”

    “正是因为有事，我才要陪你回去，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上一次叶婉珠表哥的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他想趁此机会，了解下她的家庭状况，以及同她的极品舅妈和表哥周旋一番。

    “可是……”叶婉珠有些不情愿，事实上是不想让秦彦看到自己所处的困境。

    “没什么可是的，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不要担心，”秦彦亲吻她的额头，“总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就这样说定了，明天还要早起，快去休息吧。”

    一个原本很美好的夜晚，在经历了许多复杂情绪之后结束了，叶婉珠一夜都没有睡好，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闪烁的灯影。她心里还有最后一块无人能闯入的私密空间，不知能不能全身心交给身边的这个男人。

    她想了一夜都没有头绪，秦彦一直抱着她，其实也没能合眼，他能感受到叶婉珠的不安与犹豫。以前也听卓雅说起过她的家庭状况，每了解多一点，他对叶婉珠就多一分心疼与责任。他执意要闯入她的生活，想要了解她的全部，想要她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把烦恼与悲伤都同他一起分担。

    第二天一早叶婉珠醒来的时候，秦彦已经换好衣服，也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她知道这一趟，他是跟定自己了，也没多说什么。

    吃过早饭，季韫开车来接他们，在车上，秦彦把未来几天的事情简单交代给季韫，然后直奔机场。

    秋日的江南，温婉宜人，虽然没有春天的繁花似锦，可小桥流水、粉墙黛瓦的美丽景致依旧让人耳目一新。叶婉珠就出生在这样一个江南小镇上，清澈的溪流从每家每户门前流过，青石铺成的小路上，准备上学的孩子们一路打闹着，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到处可以看到人们骑着自行车悠闲地穿梭来去。

    叶婉珠和秦彦从机场转了大巴过来，没有做任何停留，连午饭也没吃，径直去了县城的医院。叶婉珠本来不想让秦彦陪自己一起去的，秦彦却一定要去，她想着也许小地方的人未必能认出秦彦，自己又一心牵挂舅舅，就没有再坚持。

    医院很大，也很整洁，这几年小城镇的经济水平上升得很快，医院住院部新修了带电梯的大楼，宽敞明亮，医护人员也都热情纯朴，加上叶婉珠一口亲切的乡音，很快便找到了舅舅所在的病房。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叶婉珠一眼便看到了睡在靠墙一张病床上的舅舅。他正闭目小憩，整个人又黑又瘦，脸色不太好，没有任何陪护人员，吊瓶里的水快要挂完了，也没人通知护士调换。叶婉珠按了一下床头的呼叫铃，见舅舅孤零零的一个人，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睡梦中的老人感觉到有人靠近，缓缓睁开双目，自己心心念念牵挂的小丫头就在眼前，他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珠珠，是你吗？”

    “是我――”叶婉珠早就泣不成声了，她坐在床边拉住舅舅枯瘦的手，他才五十多岁，看上去却比同年纪的人憔悴苍老了许多，那双手又老又丑，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皱纹，叶婉珠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心中难过无以复加，每一次见到舅舅，都会觉得他又老了很多，深深的自责就这样涌上心头。舅舅就像是一只慢慢老去的鸟儿，守护着孩子长大，小鸟羽翼丰满，终于飞走了，老鸟却飞不动了，只能孤独地留在巢里，静静期盼着小鸟能时常回来看看他。

    “傻孩子，别哭了，护士来了。”这时，来换点滴的小护士推门而入，看到身材高大的秦彦，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帅气英挺，小护士的眼睛都看直了。

    叶婉珠并没察觉到，只是松开舅舅的手，站到一边。

    秦彦一声不吭，就这样静静站在她身后。

    小护士换了吊瓶，小声叮嘱病人要多休息，不能情绪激动，然后转身的时候又看了看秦彦，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叶婉珠调整好情绪，不好意思地擦去眼泪，“舅舅，你是哪里不舒服？”

    舅舅见到叶婉珠，脸上绽开了笑容，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很开心，“不用担心，只是心脏有点不好，医生说需要住院几天观察。是你舅妈叫你回来的？哎，你不要听她胡说，我的病根本不严重，你工作那么忙，不用赶回来的。”

    叶婉珠知道舅舅这么说只是不想让她担心，平日里舅舅有个病痛什么的，舅妈连问都懒得问一句，她心里只有她那个宝贝儿子，这一次能同意舅舅住院，一定是因为病情不能再拖延了，她一会得找医生了解一下舅舅的情况。她笑着安慰道：“舅舅，我最近不太忙，原本就想着要回来看您的，只是正好碰上一个好友结婚，所以耽搁了。”她话锋一转，“舅妈人呢？”

    “你舅妈给我买饭去了，一会就回来，”舅舅好不容易有和叶婉珠单独相处的时间，哪还管别人，他抬眼看到叶婉珠身后站着的高大男人，他从进来到现在都一直保持沉默，好奇地问道，“珠珠，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还没等叶婉珠说话，秦彦便上前一步，摘下墨镜稍稍弯下腰，礼貌道：“舅舅您好，我是珠珠的男朋友，我叫秦彦。”

    舅舅露出惊喜的神色，“珠珠，你交男朋友了？真好，真好，小伙子很帅，和你很般配。”

    “舅舅――”叶婉珠的脸微微红了，嗔怪地看了一眼秦彦，怪他多嘴，这么直白就说了出来。

    舅舅看着两个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亲呢表情，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门口一个拔高了声调的女音，“哎哟，这是我们家小公主回来了吗？”

    秦彦听到声音回过头去，见一个中年妇女拎着一只饭盒走进来，她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看得出平日里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白净净的，化了点淡妆，短发烫得很时髦，只是五官虽然艳丽，却颇有几分刻薄之相。

    叶婉珠见到她，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舅妈。”

    秦彦这才

    知道原来这就是叶婉珠的舅妈，很难想像她和床上躺着的苍老男人是一对夫妻。

    “你总算回来了，你舅舅这一病，我一个人没办法照顾他……”舅妈把饭盒放在病床前的小桌上，突然发现叶婉珠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男人，英俊有型，微微一愣，“珠珠，这位是――”

    病床上的舅舅抢先说道：“他是珠珠的男朋友，叫秦――”他一时间想不起刚才听过的名字。

    “秦彦。”

    舅妈上上下下打量着秦彦，长得很是不错，也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表现得很镇定，不卑不亢。在她眼里，能称得上帅气的男孩子，一向就只有她的儿子林文冲而已，现在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是比她的宝贝儿子高了那么一点点，好看了那么一点点，气质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听说是叶婉珠的男朋友，舅妈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一边打开饭盒，一边没好气地冷嘲热讽道：“珠珠啊，你从小心眼就多，怪不得看不上我们家文冲，原来早就想着飞到大城市找金龟婿啊，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长得好看，其实根本没钱没本事，到头来只会骗光女人的钱。”

    秦彦一直保持淡淡的微笑，叶婉珠听了舅妈的话，恨不能立刻找个地洞钻下去，她自己是早就习惯了舅妈刻薄的说话方式的，可这种浅薄与庸俗，她实在不想让秦彦也听到，她低着头，不敢看秦彦一眼。

    舅舅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秦彦的表情，小声提醒自己的老婆，“你就少说两句吧，也不怕人笑话。”

    “笑话？谁会笑话我？”舅妈不但没住口，反倒更加提高了音量，她狠狠瞪了叶婉珠一眼，“是我把她养大的，我说什么她都得听着，怎么，现在翅膀硬了，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就不把我这个舅妈放在眼里了吗？”

    叶婉珠知道自己舅妈的性子，是遇强则强，她要是在这个时候顶她一句，她必定会有十句在那里等着她，她忍耐着没有反驳。看着舅妈从饭盒里拿出的舅舅的午饭，毫无热气的剩饭，还有一个炒得黑乎乎的豆芽。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舅妈，舅舅现在病着，应该给他吃点热乎的东西，还有营养也要跟得上啊。”

    “你这丫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我不想吗？”舅妈一听便火了，把饭盒拍在桌上，“你表哥最近谈了个女朋友，两个人天天在家里闹，我要照顾小的，还要照顾老的，哪有那么多精力？”

    叶婉珠收拾好桌上的饭菜，不想和舅妈再起冲突，她每次和舅妈吵架，舅妈事后都会把火发到舅舅头上，舅舅老实了一辈子，也忍让了舅妈一辈子，她不想让舅舅为难，小声说道：“既然我回来了，就由我来照顾舅舅吧，我现在就出去买吃的。”

    她弯下腰，对舅舅柔声说道;“舅舅，我很快就回来。”

    她的语气轻柔，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样。

    舅妈冷哼一声，“那你出去时顺便把住院费付一下，再把昨天垫付的两千块还给我。”

    “我知道了，舅妈。”叶婉珠一点也不意外她会这么说，抓起包包就往外走。

    刚走出病房，就听到里面传来舅妈大声骂人的声音还有舅舅低声的争辩声，尽管叶婉珠对于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可这一次因为有秦彦在，她感到特别尴尬，可没有任何能力改变这一切，只好装作什么都听不见，往缴费处走去。

    秦彦见她脚步飞快，拉住了她的手，“我去给舅舅买吃的顺便缴费，你去找医生了解下舅舅的病情。”

    叶婉珠很感动，秦彦不仅没有嫌弃她家的状况，还能为她想得如此周全，也乐意与她分担，点了点头，“谢谢你，秦彦。”

    “傻瓜，我们还用分彼此吗？”秦彦在她额角上轻轻印下一吻。刚才见她进入病房后，一直在掉眼泪，他心里像刀绞一样疼，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女孩，又有刻薄贪婪的舅母，她的成长经历一定是不愉快的，不过看得出来，她的舅舅很疼她，两人的感情比父女还要亲。

    叶婉珠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心里那块悬了很久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她和医生谈了很长时间，医生说舅舅的病是因为心脏供血不足引起的，虽然严重，可只要悉心调养还是可以恢复健康的，可能是因为平日里过于劳累，加上不太注意保养身体才会落下病，重要的是出院后减轻劳作，静心休养。叶婉珠千恩万谢后离开，左思右想，舅舅的病根本就是舅妈对他照顾不力造成的，就算她这一次回来督促舅舅把身体养好，可只要舅舅一出院，舅妈还是会把他当成老黄牛一样赶出去工作挣钱的。舅妈那么强势的人，一有什么不满意就会冲着舅舅大发脾气，她要怎么做才能说服舅妈让舅舅在家好生休养呢？

    这绝对是她没办法解决可又不得不面临的事，舅舅的身体再糟蹋下去，迟早会拖垮的，他才五十多岁，还没享受过人生的美好，叶婉珠无论如何也不忍心看着他继续受舅妈的气。

    她的心情异常沉重，在走廊里坐了好久才回病房。当她推开病房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她觉得纳闷，可她的确没有看错，舅妈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舅舅面前则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舅妈一见叶婉珠回来了，亲热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吓了她一大跳，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没得到过这种待遇，简直有些惊悚。舅妈一点都不在意她不自然的神情，兴奋道:“我以前就说过我们家珠珠是个有福气的人，现在证明我说的一点都不错吧，不仅到了大城市，有了那么好的工作，还找了个有钱又帅气的男朋友……”

    叶婉珠见舅妈说个不停，完全不是刚才那副挖苦刻薄的嘴脸了，疑惑地朝秦彦看去。

    秦彦从舅妈的魔掌中把叶婉珠解救出来，“珠珠，舅舅听说我们还没有吃午饭，非要等你来了再一起吃。”

    “对啊对啊，你们两个大老远的赶来，还没吃饭呢，”舅妈热情洋溢地把好吃的菜都挑在一只碗里，递给秦彦，一脸抱歉道，“你们应该提前给舅妈打个电话的，舅妈一定会给你们定好酒店和饭店，这样你们就可以舒服一点了。”

    舅妈几近谄媚，叶婉珠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自觉地揉了揉胳膊，给病床上的舅舅盛了一碗鸡汤。

    舅舅不好意思道:“秦彦刚才给了你舅妈一张卡，里面有十万块，这钱我们不能收，我平时打工收入也还可以，你们年轻人正是用钱的时候……”

    舅舅的话还没说完，舅妈就一个凌厉的眼刀剜了过来，“你懂什么，秦彦既然能拿出这么多钱，就说明人家不在乎，凭你打工挣的那仨瓜俩枣，够干什么？住个院都交不起费用，要是你的病再严重一点，你就得生生躺在床上等死了，这可多亏了我们家珠珠，找到这么有钱的男朋友，否则就你这样子，谁会给你花钱治病……”

    叶婉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语气不太好，“舅妈，您别说了行吗？”

    叶婉珠对她向来是唯命是从的，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话，她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可是看着秦彦，还是生生咽下了骂人的话，端了碗坐到一边吃饭去了。本来她中午已经在家里吃过了，可秦彦张罗了这么多好吃的，很多菜她都没见过，不吃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叶婉珠根本没有心情吃饭，叮嘱舅舅多吃一点，转过身对秦彦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好，”秦彦放下碗，很有礼貌地对舅舅舅妈点头示意，“我和珠珠有话要说，一会就回来。”

    “去吧，去吧。”舅妈热情地把他们两个送出了病房。

    叶婉珠带着秦彦一路穿过走廊，走过了护士台，那些小护士一个个都跑了出来，窃窃私语着，叶婉珠知道她们是在看秦彦，心里得意，又有些吃味，秦彦已经刻意低调了，可这些小护士还是放弃了矜持，眼睛像是钉在了他身上，胆子大一点的已经蠢蠢欲动了，只是碍于叶婉珠在他身边，否则肯定就直接扑上来索要电话号码了。

    她们应该没有认出秦彦，毕竟生活中的明星和屏幕上还是有区别的，荧幕上经过包装，掩饰了真正的脾气和禀性，生活中秦彦的气质更冷淡疏离，对陌生人是完全不屑搭理的。

    叶婉珠拉着秦彦来到楼梯间，这里空无一人，新盖的大楼里还留有淡淡的油漆味，说话带着一点回声。

    她开门见山道：“你不应该给我舅妈钱的，她一向见钱眼开。”

    “所以我才要给她钱，让她对你和舅舅好一点。” 秦彦笑了笑，习惯性地搂住了叶婉珠，窗外清风拂来，她的发丝在自己脸庞上轻轻飞舞，撩拨得他心猿意马的，对她的话题完全提不起兴趣。

    叶婉珠可不是这么想的，十万块不是个小数目，虽然她知道秦彦的收入很高，但她不想平白无故接受他的馈赠，何况还是赠给了她那个吸血鬼舅妈。

    “她就是个无底洞，你今天给她十万，明天就会要得更多，她现在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对我们和颜悦色的，等我们一走，她一样会对舅舅很凶。”

    “别这么说你舅妈，她虽然有点小缺点，可还是个很好哄的人。”

    他的豁达让叶婉珠吃了一惊，“你不觉得她很难缠，说话难听，也很让人讨厌吗？”

    秦彦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你说的这些都对，可她毕竟是你的舅母，你舅舅都忍耐了一辈子，没道理我们做晚辈的要和她计较。再说了，她再不好，也帮我把我未来老婆养大了！”

    叶婉珠脸红红的，“刚才医生告诉我舅舅出院后需要静养……”

    “嘘，我知道……”秦彦打断了她，“我不想看着你成天为这些事烦恼，我们好不容易回来看望舅舅一次，应该让他开开心心的才对。”

    尽管他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叶婉珠还是很担心，就算秦彦现在拿十万块堵住了舅妈的嘴，可依她混账表哥好赌好色的性格，很快就会把这十万块挥霍光的，到时候，只怕会更难满足舅妈要钱的欲望。刚才舅妈看秦彦的神情，分明就是在看一棵摇钱树，让她心惊胆战的。

    “对不起，秦彦，让你为我花了那么多钱，就当我向你借的，我会尽快还你的。”叶婉珠歉疚道。

    “不许说这种话。”秦彦很无奈，他不喜欢叶婉珠和他算得那么清楚，十万块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叶婉珠这样说，就没把他当男朋友看待。

    他放下手头的工作陪她回家，她还老说见外的话，难怪会不高兴。叶婉珠执起他的手，“你和舅舅都是我最亲的人，我不希望你跟着我一起受委屈。”

    “真是傻瓜，我哪里会受什么委屈。”秦彦怎么会不明白叶婉珠的心思，无限珍惜地揽着她，“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难事。”

    他说得对，总之，叶婉珠不想再纠结那些烦恼的事，她应该好好陪着舅舅才对，“我先带你去酒店休息，然后去医院守夜。不过这里可没有地方供你消遣，你会无聊的吧？”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秦彦假装想了一下，“不如这样吧，我陪你一起留下来照顾舅舅，让你舅妈回去休息，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这当然好，可秦彦一向舒适惯了，让他在医院待一夜，会吃不消的吧。

    “不用担心我，我经常拍夜戏，没你想的那么娇贵。”秦彦搂着叶婉珠，难得他能放下手上的工作任性一回，这里没有狗仔队，没有时时刻刻都可能认出他的粉丝，他觉得特别轻松自在，“我们快回病房吧，别让你舅舅担心。”

    叶婉珠高兴地点了点头，这好像还是他们第一次在人前手拉着手，感觉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