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起初住了几天一晚上一百元钱的中档宾馆,尽管这样他仍旧是觉得不适应,毕竟先前在乔伊人的大房子里他过的是奢侈的公子哥生活。虽然他搬了出来,但是他对那段富裕生活的留恋仍旧时不时地在心底浮生,尤其是几天过后口袋里的钞票已经不允许他再住一晚上一百元的宾馆,而是必须要搬到一晚上一个床位三十元的低档旅社中。
那是秦朗二十五年中第一次与南来北往的陌生人同住一间屋子,在这与陌生人共眠的几天几夜里他那价格不菲的各种物品不停地在丢失,最后他不得不在夜晚和衣睡觉,钱包就时刻放在他贴身口袋里。后来他发现钱包里的钞票已经少得不值得他如此珍藏了,而这时他也必须要靠典当随身物品才能继续过活下去,于是他主动跟那些曾让他胆战心惊的陌生的室友搭讪,目的就是让他们用少量的钞票正大光明地拿走他一些他们觊觎已久不惜伸手做贼人的东西。
那些粗俗的男人们想不到眼前这个面容俊秀一身华衣的男人会落魄到如此境地,于是有人就好心地建议他学他们那样出去找份工打。秦朗就问他们都是做什么工作的,话音落地后一屋子的男人们面面相觑着,其中一个留着满脸落腮胡子的强壮男人粗声粗气道:“只要能赚钱挣口饭钱什么样的工作不能做?我在工地上做搬运,你去不去?”
秦朗听后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虽然以前乔伊人养着他时他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去本市最高档的健身中心运动健身,可那决不是为了今天去工地上搬钢筋水泥,而且那怎么可能?秦朗一阵黯然神伤,翻身下床后就提着他那空空的皮包去旅社大厅结了帐。出了旅社的大门,他又一次站在无家可归的黑夜里,这是离开乔伊人公寓的一个礼拜后,一个礼拜前他还过着高高在上的阔少生活,可仅仅是一个礼拜的时间他便从天堂坠落到地狱里。
秦朗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晃着,一不小心又走到银行大门外的自动提款机前,这一次将银行卡插进去后他手上的动作坚决而急促。他此刻恨不得那卡里的所有的钞票都从乔伊人给他开的户头里吐出来。可是他一连操作了几次都被提示帐户里的金额已为零,直到他仍不甘心地在键盘上一阵发泄般的乱按,电脑严重警告他取款程序已经混乱,本机将不受理这一笔业务。
秦朗将银行卡扔进路边的垃圾筒后,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里汹涌而出,尽管这种委屈的泪水实在不应该属于男人。可是他仍旧要哭,若现在不哭出来他以后也许连泪水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秦朗在街上走了一会儿,从裤兜里掏出一枚一元的硬币跳上一辆匆匆开来的无人售票的公共汽车,然后在三站路后下了车,又走了一段五分钟的路程,最后在一片楼群前停下脚步,视线绕过眼前的众多盏灯火停在一扇十分熟悉的窗户上。
秦朗没有再往前多迈出一步,眼里却一再潮湿,视线跟着模糊,视像里久久留驻的那盏灯火已经凝固进他的心里。郝妍现在在家吗?她在做什么?还在恨他吗?或是已交了新的男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