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渼儿孤独的望着当头的太阳,直到它刺得自己眼花缭乱,才闭上了眸子。
可是,她仍不想将仰着的头低下来,依恋的透过眼皮,感受着黑暗中的那点晶芒。
突然,她觉得这阳光仿佛能给自己带来温暖——在这仿佛被全世界嫌弃的时刻,唯有它还愿意将阳光给自己。
堂屋中,众人围着棺材走了三圈,瞻仰遗容。
“放陪葬!”
随着仲半仙拖得老长的声音落下,秦義洪第一个站了起来,满眼含泪的把一块玉佩放进了棺材,以寄哀思。
仲半仙见所有人都将陪葬物品放入,便走到棺尾,欲将封棺。
可是蒲秀却突然看向秦義天,问道:“当年那本不知哪里来的古书,要让妈一同带走吗?”
“带走吧。免得那书勾了秦渼儿的魂。”
“仲半仙,稍等,还有一重要的东西。”
蒲秀忙爬起来,跑上楼去,在秦渼儿房间的书架上取出那本古老的书,跑了回来。
当她脸色红润,气喘吁吁的将书放入棺材后,仲半仙急道:“时辰不能耽搁了,封棺吉时怕要错过了。”
“嗯,没有什么需要陪葬的了。”
“嘭!”
棺材盖子闭合,数颗封棺钉无情的钉在棺材边缘,将张文秀的躯体同这个世界完全隔离开来。同时,还有秦渼儿最喜欢的那本看不懂的古书。
仲半仙从韩冰手中接过菜刀和大红鸡公。
只见他右手持刀,左手抓鸡,乌黑色的嘴唇快速闭合,在一声“急急如律令”后,鸡公的翅膀就放在了棺材头。
“嘭!”
菜刀在鸡翅膀上砍了三刀。
紧接着,又是棺材中。
依然,在“急急如律令”后,菜刀无情的砍在了鸡翅膀上。
最后,是棺尾。
斩棺后,仲半仙将菜刀递给韩冰,又念起了咒语。
咒语毕,他一口将鸡公的大红冠子咬破,逮着它在棺材尾部和顶部各画下了一道符文。
符文完,贴上鸡公胸前的绒毛。
最后,他在棺材盖沿吐了一团鸡血,将桌上的那张黄色符纸贴了上去。
一切毕,他顺手将大红鸡公递给韩冰,并对唐凤茹讲:“这只鸡,一定要养到明年三月三,少一天也不行。”
唐凤茹点点头。
“出殡时辰到!”
随着门外的一道士长声嘶吼,秦德云亲自在门口点燃鞭炮,抛了一把纸钱,为妻子开路。
秦義洪手持灵飘,头戴纸糊的孝帽,拖着三尺长的孝帕布走在最前。
秦義天拖着三尺长孝帕布,抱着遗像尾随其后。
秦義富抱着灵位牌跟着,秦義顺哭得稀里哗啦的紧随。
道士先生们吹号打鼓,跟在几个儿子后面。
紧接着,是张文秀的女儿,媳妇,女婿及侄儿男女等打着二十八面彩旗,步步紧随。
八个大汉抬着棺材,缓缓的跟着出殡队伍。
最后面,是人们抬着纸房子、纸人儿等等阴间才用得上的各种物品。
一行人马如同是上战场,浩浩荡荡……
刚一出门,仲半仙又吼了一声:“送哭神!”
只听众人都“呜呜呜”的嚎啕大哭起来!
当一行人走到环渠(横着的小支流),就见有拖拉机开来。
仲半仙上前交涉几句,又掐指一算,淡淡道:”现在政策出来了,必须拉去火葬场火化。”
顿时,抬丧的几人把棺材抬到拖拉机上。
不管吉时如何,政策不能违反啊。
后来只见打着彩旗的侄儿男女等一大群人都跟着拖拉机去了三溪寺那最初的火葬场。
这火葬场,其实就是几间青砖堆砌的格子。
此时里面火光冲天,张文秀的尸体焚化还排在第三位。
烧尸体的工作人员穿着蓝布围裙,脸上戴着纱布口罩,手握很长的大火钳,时不时把火钳从窗口处伸进去翻着尸体,以便尸体能够烧透。
突然,火光中传来了一声尖叫,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关上风门。
秦義天等人并未前去,毕竟家里有几十桌宾客还要招呼,而且本又是中午。
韩冰留下放哀乐,一时尿急,就出门找厕所,刚好见秦渼儿仰头靠在张家的墙壁旁。
”你怎么在这?”韩冰见张家大龙门已经关了,这巷道内除了后院的热闹外,都无旁人。
”晒太阳。”秦渼儿没睁眼,依然闭目仰靠墙壁。
韩冰憋不住了,急道:”哪里可以方便?”
上楼梯左边。
”等下找你。”韩冰忙急冲冲离开。
……
韩冰方便完,走到张家那一尺多高的街沿坐下,慵懒的靠在墙壁上。”好久没这么惬意的晒过太阳了。”
本是公子扶苏,可穿越而来,却一直不停变换着身份角色适应着现代人的生活。
为了生计,别无他法。
人,要先活着,才能筹划其他,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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