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王光辉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说不出话来。
借着服务员送来茶水的机会,王光辉岔开了话题,问服务员:呃,这下雪天的,店里不会有多少客人来吧?
服务员说:王老板,今天的午餐被对面那个‘老年人国际社区’开发商包场啦,一共预备了12桌酒席。
王光辉:哦,那是什么喜事要摆12桌酒席呐?
服务员:听说,好像是搞工程验收,‘老年人国际社区’建设竣工了,来了好多头头脑脑,听说市长、县长都会来的。王老板,你和田总也是在这里吃饭吧?
王光辉:不,我们还有事,喝杯茶就走。
服务员:那好,王老板,田总,你们慢慢喝茶,我就不打搅了。
服务员一走,王光辉就对田力说:我们喝了茶,还是到前面那个农家乐去坐。
田力不解地问:老板,你是要回避什么人吗?
王光辉:要回避的人太多了,我恨不得能够摊上一个自闭症什么的,把自己关起来。我幸好是在寺庙里,不然,我也早该要疯了。
田力:我们对安娜的事,也是束手无措了,只好来问你。
王光辉一脸的愁苦:你来问我,我还不知道要问谁。唉呀,安娜的事,我真的是毫无办法。你想啊,当初为了妹妹王丽辉,我自愿出家3年;后来,为了安娜,我再延长3年。现在,为了保护红彩妹妹,我还要服刑3年。算起来,我一共要在寺庙住上9年。这个安娜,她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田力安慰道:不对吧老板,在我看来,你现在就可以回城去了。
王光辉:此话怎么讲?
田力:你为王丽辉出家3年,期限已到,完全可以回城了呀。至于后面为安娜再延长3年,那是没必要的嘛。还有啊,你判的缓刑,没有谁要求你在寺庙里过3年啊。所以,你看,能不能重新考虑一下?
王光辉:是吗?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祝建平的意思呢?
田力:这是我们大家的意思,其中当然包括了我和祝总。
王光辉:哟呵,你小子,学会外交辞令了啊,是祝总教你的吧?跟你说啊,我一回去,祝总就会走人了,懂了吧?
田力:不会吧,再说,也不能因为这个你就不回去了呀。
王光辉匆匆喝了几口茶,然后就拉着田力离开“知青故事”。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王光辉和田力上了那辆跑车,刚刚启动,就有十几辆车列队而至,正与跑车在路上交汇。王光辉对田力说:别停,你走你的。
毫无疑问,向兰就坐在车队中的某一辆车内,或许她应该看见了王光辉和田力。王光辉心里这样想着,但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巧的是,王光辉到了那个农家乐的院子里刚下车,潘红军却追着他来了。
“王老板,我终于,找到你了!”潘红军说话时喘着粗气。
王光辉问:怎么,你找我吗?
潘红军:是啊是啊,火烧眉毛的事,急死我了,快快进屋说话。
王光辉逗乐说:火烧眉毛?那应该打119报火警呀。
他们在屋里刚一坐定,潘红军就把事情说开了:王老板,是这样的,昨天下午,县政府通知说,要我们停止采水。今天一早,乡长就通知我了。我说那怎么行?我们是企业化经营的,这一停下来,几十号人的工资找谁开呀对不对?可是乡长说他做不了主了,这回是县长指示叫停的。结果我一打听,才知道,这里的山泉水资源经营权,去年就被一家外商买断了,就是对面‘老年人国际社区’那个投资商。人家出了2000万元,去年就买断了。现在,他们要给‘老年人国际社区’接通泉水做饮用水。因此,不准我们采水了。王老板,他们这是釜底抽薪啊,断了我的生路,我没办法,只好来报告王老板啊,这这这,王老板,你看怎么办?怎么办哪?
潘红军这一番话,事情的大概面貌是说清楚了,但是又似乎有什么“隐情”被他故意遗漏了。
王光辉想了想,问道:既然去年就被买断了泉水的经营权,那么去年你和乡长提出这个项目的时候,乡长他为什么向我们隐瞒了实情呢?
潘红军哭丧着脸说:这个,我刚才去问了庄乡长,他说县政府去年并没有通报泉水经营权被买断的事,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按道理讲,乡政府管辖范围内的山泉水资源,县政府如果收了2000万元,那应该至少分一半给乡政府啊。所以,县政府拿了2000万不吱一声,肯定就是不想让乡政府分钱。
王光辉:照你这么说,就是县乡两级政府,为了利益而乱作为?
潘红军想为庄乡长辩护,就说:老板,是县政府乱作为。乡政府是受害者呀。
王光辉说:哪里,半斤八两。你要知道,去年乡政府同意你的项目上马,就应该上报县政府备案。那样,不至于你会很快做出投资决定的,对吧?不用我说,肯定是庄乡长得了你的丁点好处,就擅自批准了你的项目,对吧?
潘红军支吾着,不再辩解了。半晌才说:老板,事到如今,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裁跟头吧?求你了,救我一把,请你务必想想办法,救救我呀。
王光辉没应声,他心里在暗自叫苦:来了,这个小项目竟然跟向兰的那个大项目发生了对立冲突。想要解决问题的话,或者通过上层协调,或者找向兰那一方去求请,天哪,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灰蒙蒙的天色看起来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