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放下手中的青瓷酒杯,看着面前即使新娘盖着红盖头依旧是说不出的登对的新婚夫妇,笑意浅而温和:“我说过,要送闻苏一份惊喜的。”
“小城……”一身红衣的闻苏温文雅致地站在我面前,眼底是满满的喜悦,即便是正在与他人成婚,也阻挡不了周围名门贵女钦慕的目光。
“闻苏是雪安城第一公子,已是本城主的左膀右臂,财富地位都是雪安城首屈一指的人物。”我看着面前的人,单手撑着因为喝太多酒而微疼的头,缓慢开口,“童姑娘父兄不忠不义,但毕竟是闻夫人了,住进了城主府,日后还要协理城主府一应杂务,父兄还是戴罪之身也不好看,过往的事情就算了。”
一边角落里默默观礼的童繁眼睛骤然一亮,旁边的童家公子们各是霎时精神抖擞——
“童家也算累世公卿,这样没落本城主也是于心不忍,就由童六公子童陆承袭童繁之位,赐住童府。其余人嘛……养尊处优的发配边关也是受罪,便在一关赐宅一座,良田百顷,世代为农吧。”
“咚!”踉跄倒地的声音。
“小城……不是只说逐出八关吗……一关那个地方……”
我抬眼看他,童家给了童陆,跟给了闻苏别无二致,他满心以为只能娶到一个贵女气质的庶民,如今我已经把她原有的价值奉还。
我很是不解地挑起眉梢,开口:“闻苏,你难道要让你岳丈在苦寒边关杂役为生农耕为国家之本,你我衣食,全赖耕农,何其尊也。一关降水丰沛,正宜务农,本城主在那里赐他们良田,是何其大的恩惠。更何况……”我声音压低,浅笑隐现,“我想让他们尝尝一关水患的滋味。”
闻苏脸上的笑容霎时僵硬:“你还在为他报复我。”
我不置可否,扬唇浅笑:“闻公子,闻夫人,还不谢恩吗?”
“谢主上——”童家上下并着闻家夫妇齐齐拜了下去,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轻笑一声,不再理他们,示意阿宁推着我离开了度苏院。
“寄白那丫头呢?好多天没看见她了。”我偏头问游巡,轮椅轧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辙印。
“主上这几天一直忙着,牟姑娘就把她带在身边照顾,偶尔带去留风居向紫大人学习诗书。”
“正闲着没事,我去看看她。”我揉了揉额头,唇角笑意温柔。
“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来看我嘛”还没进扑团阁,就听到牟寄白撒娇的声音。
“小城是城主啊,一定很忙,忙完了就来看你了,你乖乖的。”牟凉拍拍寄白的脑袋,宽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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