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寄白旋风一样扑进了我冰冷的怀里。
我拉她站直,“找人出去寻你也不见人影,去哪了?”
“我去厨房了!那里有好多好看又好吃的点心!”寄白的眼眸星辰一般,似乎摇摇脑袋都能溢出来光芒。
斥责的话到了唇边,只余下一声叹息:“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寄白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刚刚在门口碰见了小侯爷代君上来拜会师父,让我代为通传。”
“不见!”紫零捧了盏热茶,走了过来。
“你是谁”寄白戒备地盯着紫零,俨然大人的模样:“不知道骅鸢阁是储君府禁地,闲杂人不得入内吗?”
紫零噗地一下笑起来,“你个小毛孩还教训起我来了,行行行,跟你师父一个德行。”
我无奈一笑,摸摸寄白的脑袋,“寄白,他是师父极好的朋友,学识广博满腹经纶,你诗文上能得他指点一二,必然大有裨益。”
“我可不敢当,你还是找闻大公子教她吧。是谁说的,闻公子经天纬地才华横溢……”紫零冷笑一声,急忙摆手。
“你不愿意教,我还不愿意学呢!师父,你教我就好了啊。”寄白疑惑地看我,“何必求他啊。”
我不看寄白,伸手拽住紫零衣袖:“不要赌气,城主府的事情,我与闻苏的关系恶化,别人不知道,我不信你收不到消息。你知道,我教不了她多少年,所以,拜托你。”
紫零听到最后一句话面色稍变,不吱声。
我笑笑,知道他已经应允,转头看向寄白:“以后紫零教你诗文,须得认真恭谨,待他如待我,明白吗”
“师父……你不要我了吗”寄白在我和紫零之间来回看了几遍,突然扁扁嘴,眸中尽是水光潋滟。
“怎会……”我叹气。小孩子总是比别人敏锐地感知到离别的迫近,我总教导她为人“信”字当头,却还是不得不骗她:“师父怎会离你而去。”
紫零打断我,别过的脸上一片哀戚:“隋徊还在外面等着,堂堂昭淮侯被你这么晾着不大好吧”
“嗯……”我也别过脸,甩了甩脑袋,才对一边的婢女吩咐:“请小侯爷进来。”
“挽城城主。”隋徊依旧是浑身上下弥散着阳光的味道,笑意纵横在脸上:“君上已经请走刚刚失言的几位公主,大臣,也将诸位夫人关了禁闭。还请挽城城主赏脸,参加今天的寿宴。”
我抬头,轻笑:“这是西门湮城第一次向本城主服软啊,怎么能不给他面子。若再不出席,可就是本城主不识抬举了。不过——”我抬头看向这个等候许久仍不见恼色的年轻王侯,将笑不笑的样子:“不过隋徊,你当真希望我出席寿宴,见到你妹妹佑祈郡主刚刚见到紫零的样子,本城主可看得一清二楚呢。”
完全的不在意的态度,甚至带着些微的轻蔑。说明什么来的路上隋讫旋根本不是因为求紫零的画像不得而恼我,而是本就对我心存不满,借机发作。
“阿旋她也就是一时兴起,她是不是真心看上了紫大人,挽城城主应该早就知道吧”隋徊听这话却是一笑:“在下并不知道九殿下与您说了什么,但无凭无据,挽城城主就将阿旋那点女儿家的小心思看成心计颇深的阴谋,怕是不妥吧”
“小侯爷又在说笑。”我理了理衣袖:“本城主不过是恨屋及乌罢了,毕竟本城主与西门湮城的争斗小侯爷又不是第一天看到。”
“那就是在下大惊小怪了。如此,在下就先告退了,还望挽城城主及早来前厅。”说完,隋徊转身向外面走去。
“隋徊。”我突然出声,“你知道展殊在哪吗?”
“君上方才与在下提过,在下定会尽力为挽城城主寻找此人。”隋徊脚步一顿,方说。
我摇摇头:“可我总觉得,他就在我身边,根本不用去问什么景家,他就在我身边,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隋徊沉默片刻,一言不发地离去。
展殊……究竟是谁……为了你,我双腿已废,你还是不肯现身吗?
“你要找的人,他姓展。”紫零待隋徊完全消失在视线,方从阴影走出,笃定开口。
“嗯。姓展。”
“那么,展挽城,你不知道他是谁,他必然时时刻刻关注着你。”紫零抬头一笑,睿智清明,“你可明白?”
我了然一笑:“紫零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军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