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孙瓒见势不妙,长矛点地,借力跳离马背,有白马义从策马冲过,想将公孙瓒接到自己的马背上,对面一匹战马猛冲过来,狠狠地撞在公孙瓒的身上,公孙瓒被撞飞,那骑士随即又撞上了另外一名白马义从,两人同时倒地。数名骑士越过他们,纵马追击公孙瓒。
白马义从的冲锋被王岭等人的亡命冲击打乱,十余骑躲避不及,战马被撞倒,随即又起身步行搏杀,数十人怒吼着搅在一起。更多的白马义从见状,及时调整战马,从两侧绕了过去。
转眼之间,“刘和”和百余骑就被白马义从包围,消失在田畴眼前。田畴几乎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看着白马义从包抄过来,他一边射箭阻击,一边策马向远处的鲜于辅等人奔去。
情况有变,刘和陷入阵中,凶多吉少,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必须击杀公孙瓒。
公孙瓒从地上爬了起来,蹭了一脸的雪泥,手里的白马刀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他看着面前乱作一团的战场,气得破口大骂,但更多的是紧张。他中了刘和的计,如果猜得不错,刘和应该在那郡落后的骑士之中,他留下监视的一千白马义从很可能会因为轻敌而遭遇重创,即使他本人也会因为杀死了“刘和”而受到鲜于辅等人全力攻击。
刘和一个小小的诡计就将他和鲜于辅等人都算计了。如果不及时撤退,他将损失惨重,白马义从很可能从此除名。
“这奸诈的竖子!”公孙瓒气得大骂,抓过一匹空鞍战马,翻身上马。“吹号!撤退!”
传令兵没有响应,公孙瓒转头一看,这才意识到刚刚这一波冲击有多惨烈,不仅他自己摔了个灰头土脸,身边的精锐也损了十余名,两名传令兵更是全军覆没,没能逃过对方蓄意的冲击。他从腰间摘下号角,亲自吹响撤退的命令。
“呜呜……”急促的号角声响起,正在冲锋的白马义从立刻变阵,拨转马头,向东转弯。东侧不远就是冰冻的圣水,但白马义众还是以自己精湛的骑术控制着战马转弯,速度有些下降,却没有发生大面积的滑倒。他们渡过圣水,向来路飞奔。
公孙瓒拨转马头,正准备策马离开,一转眼,看到插在泥土中的白马刀,不假思索,弯腰拔刀,心情顿时大好。白马刀是孙策所赠,也是他的心爱之物,从不离身。如果丢失在这里,被人捡去,实在太丢脸。如今失而复得,说明上苍并没有抛弃他,还有挽回的余地。
公孙瓒在大氅上拭去白马刀上的泥土,还刀入鞘,追上白马义从。
田畴迎上鲜于辅,拨转马头,与鲜于辅并肩而行,将刘和冲阵的事说了一遍。鲜于辅听了直皱眉,百余骑冲击公孙瓒率领的千余白马义从,就算刘和有必死之心也难以幸免。交战一开始就出现这么多意外,这一仗还能打吗?
田畴看出了鲜于辅的犹豫,大声说道:“故主之仇,不能不报,故主之子若有闪失,而公孙瓒无事,则我等从此无颜苟活矣!你不去,我去!”说着,策马再次向战场奔去。
鲜于辅叹了一口气,只得击鼓,命令追击公孙瓒。其实他也清楚,公孙策身边只有千余人,即使不问刘和死活,这也是击杀公孙瓒的最好机会。杀死公孙瓒,他们才能彻底解脱。
鼓声再起,五千余胡汉骑兵在鲜于辅、鲜于银、齐周等人的指挥下向公孙瓒追去,步卒却无法追击,只能由张则率领,在后面跟着,准备接应。
田畴赶回战场,战斗却已经结束,横七竖八的倒了百十人。田畴一眼看到了刘和村志性的赤色大氅,连忙赶了过去,抱起“刘和”被马蹄踩得变了形的尸体,发现头颅不见了。他有些慌乱的四处寻找,只找到了刘和的头盔,却怎么也找不到刘和的首级,不禁抱着刘和的头盔放声大哭。
“公衡,是我误了你啊。”
他捡起一柄长矛,翻身上马,带着仅剩的三名部曲,追上鲜于辅,将刘和的头盔给鲜于辅看。鲜于辅也有些懊悔。刘和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如今举止失措,以至于阵亡,都和他们逼刘和离开幽州有关。虽说这是张则的意见,田畴首倡,但他们在誓约上签了字,每一个人都难辞其咎。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杀了公孙瓒,为刘虞、刘和报仇。
“追,杀死公孙瓒,为使君报仇!”鲜于辅再次下令。
战鼓声再响,骑士们踢马狂奔,向公孙瓒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