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的话。
“白老三的案子迟迟没有破,拖了这么久了,警方怎么着也不好向广大市民交代吧?到年底了,案子破了,虽然和之前通缉的李顺不吻合,但孬好也能给警方挽回一点颜面吧?起码也能给死者的亲属一个交代吧?怎么着说也是一个安慰啊。”冬儿轻描淡写地说。
我说:“虽然你说的似乎有道理,但只是外人听起来有道理,对了解内情的人来说,这理由似乎并不能站住脚。似乎,虽然你如是说,但你自己也未必会相信这个理由。”
“那你还问我干吗?反正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冬儿说。
“你在敷衍在搪塞我。”我盯住冬儿的眼睛。
“既然知道我会敷衍搪塞你,那你就没有必要继续问我了。”冬儿说。
“为什么不能和我说说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呢?”我说。
“为什么?”冬儿说:“我凭什么要和你说我的真正想法,我凭什么要帮助你们?我凭什么要帮助李顺那个人渣?”
冬儿虽然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真正想法,但她这话还是隐约流露除了某些信息,那就是此事是和李顺有关的,似乎是针对李顺来的。
不知道冬儿是无意还是故意流露出来的。她虽然不想帮助李顺,但却想帮我的,她其实是很矛盾的,我和李顺是一条船上的,她要想做到不帮助李顺又想让我安全安稳,是很难做到的,这本身就是一件互相矛盾的事情。
我沉思着。
一会儿,冬儿说:“保镖这个人,就是个悲剧的人,他的命运是早就注定了的,跟着白老三的时候就注定了的。”
我皱皱眉头看着冬儿:“这个人,我一直看不透。”
冬儿说:“这个人,外人很难看透,即使是接近他的人,如果不了解内情,能看透他的也没有几个。”
我看着冬儿:“如此说,你是了解关于他的一些内情了?”
冬儿这回倒没有回避,点点头:“不错,是的。正因为我了解他的一些内情,我才说他是一个悲剧的人物,他的命运注定是一个杯酒。他的命运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手里,他无法左右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为什么?”我好奇地说。
冬儿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远处山坡上郁郁葱葱的茂密竹林,沉默了片刻,说:“这要从N年前说起。保镖这个人,虽然有一身功夫,但家里却一直很贫寒,家里兄弟姊妹多,负担重,父母又一直体弱多病,父亲患了严重的尿毒症,妹妹又患了白血病,肾移植和骨髓移植都需要巨额资金,但他却根本拿不出,既然拿不出,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和妹妹要撒手人寰。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就欣赏他一身功夫想收入帐下的白老三出现了,慷慨解囊,拿出一大笔资金资助他,他父亲和妹妹终于得救,保镖对白老三感恩万分,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报答白老三,此时他对白老三提出的任何条件都无法回绝,而白老三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让保镖跟他走,做他的贴身保镖,于是保镖就跟随白老三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白老三做了很多坏事,手里有不少人命,而和其中的一些人命都是保镖去实施的,保镖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对白老三的任何要求都不能违抗,白老三让他去干什么都得答应,白老三让他去杀人他也要杀。
保镖如此对白老三言听计从,不但因为白老三救了他家人的命他对白老三感恩戴德,而且此时他的家人也被白老三以保护的名义控制了,他一旦违反白老三的命令,那么,遭殃的就是他的家人,也就是说他的家人成了白老三用来控制他的人质。”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听她讲述保镖的故事。
冬儿继续说:“保镖这个人一直沉默寡言,他的本质其实是不坏的,但他却又的确跟随白老三干了很多坏事,手里也有不少人命,或许正因为如此,正因为他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他也就变得越发沉默越发寡言。”
白来三死后,伍德接替了白老三的资产和人马,同时也沿用了白老三的办法继续用卑鄙的手段打着保护的名义控制着保镖的家人,同时又给保镖家人很多钱,给保镖以高额报酬,软硬兼施。保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继续为伍德卖力。
这次的事情,不管保镖到底有没有真的杀了白老三,但只要伍德让他这么去做,他是没有任何办法违抗的,只能服从,只能按照伍德的要求去做。
当然,或许保镖的心也早就死了,早就觉得自己已经是行尸走肉了,觉得自己干过那么多坏事手里还有不少人命,现在自己进去等于是报应,虽然没有杀白老三,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应得的报应。或许他觉得这样做对自己也是一种解脱,也是自己赎罪的一种方式。
所以,我说保镖是个悲剧的人物,他的命运自打跟了白老三起,就注定会是个悲剧。当然,制造这悲剧的不是他自己,他是被迫无奈的,随波逐流的,身不由己的,或者说,他是万般无奈的。”
说到这里,冬儿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最痛恨利用别人的弱点要挟威胁别人的人,李顺控制你,我想也逃不出这个规则,他一定也是抓住了你的致命死穴。”
听着冬儿的话,我的心里不由感到十分感慨,保镖原来是这样的情况,原来他和白来三之间有如此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