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活物……
云月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要跟着他往前走,只是心底莫名的知道,那人不会害她,仅此而已。
突然,远处传来呜呜的洞箫声,就好似受伤的野兽在低鸣,就好似鬼魅在低泣。
就在这个时候,方才漆黑的两壁莫名地流出殷殷碧血,漫天遍地地汩汩而来,好似要把云月汐淹没其中。
血腥味瞬间涌入鼻尖,可是云月汐却没有丝毫害怕,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那状似修罗地狱的血池。
“汐儿……”
“汐儿……”
心头微微一颤,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很多声音呼唤着云月汐的名字,盖过了那洞箫声,好似柔软的绸布一圈圈地将云月汐包裹其中,让她莫名的心安。
“睡过去吧……”
“睡过去吧……”
那声音再度传来,带着柔美,带着温和,让人莫名的想要顺从。
“云月汐,你忘了欧阳灏轩了吗?”这时,先前在前头引路的男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却依旧没有回身。
“你究竟是谁?”云月汐睁大眼睛,从那血腥的束缚中挣脱而出,耳边徒留一地寂寥。
“心魔。”男子回过头,赫然正是欧阳灏轩的面容。
“你不是灏轩的心魔,你是欧阳青的心魔。”云月汐终究还是云月汐,在那一个瞬间便想到了关键的点。
“是,也或者不是。”男子歪着头,好似调皮的少年,手里依旧是那盏红得诡异的灯笼,映衬着他纤白的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欧阳青……难道出事了?
“他没事。”男子摇摇头,看着云月汐的眸光愈发复杂,声音愈发温柔,好似有很多的情绪掺杂其中,却始终无法宣之于口。
“这……”云月汐不解,愈发糊涂,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
“汐儿,不要生出杀他的念头。”男子沉寂的脸上露出坚决之色,沉声道:“你可以杀了天下人,也万万不要生出杀了他的念头,答应我。”
“我……”云月汐咬着牙,整个人都轻颤了起来,仿佛在经历着魂飞魄散的滋味,不仅仅是心中的疼痛,还有绝望、满腔的怨愤与不甘,一并将她整个人丢入了水深火热之中煎熬。
“你不该恨他的。”男子仿佛看出了云月汐的痛苦,深吸口气,伸出手指点了点云月汐的眉心,沉声道:“哪怕是他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你云月汐,你今日不应我,他日……一定会后悔的。”
云月汐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迷茫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依旧是她的卧房,此刻的她还保持着方才斜靠在贵妃榻上的姿势,只是手里的书已经掉落在地上。
梦中,欧阳灏轩的眉眼写尽了繁华落尽的温和,可是现在想起来,他的眼眸深处始终凝着悲凉,整个人带着清润如水的沧桑。
不是心魔吗?
为何更像是被囚禁的你?
难道说,现在的欧阳青才是心魔,而梦中的你才是当年那个陪我长大的少年?
是不是如你所说,我中就有一日会亲手杀了你?
杀了心魔,与杀了你,有何不同?
我会后悔吗?
黄粱一梦。
梦醒了。
……
墨北城。
此刻,张璋和小凉站在帝师府对面的酒楼三楼的雅座里,从雅座的小窗可以一眼便看到帝师府的大门。
“小世子,你为什么不找廖凡谈一谈?”小凉看着站在窗边哼着小曲的张璋,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其实你也知道,廖凡肯定会听你的。”
“他听我的?”张璋止住了歌声,淡淡地说道:“听了我那么久的吩咐,现在翅膀硬了,自然想要做点别的事情。”
“小世子这是在生气?”小凉一语中的。
“那你还真是不可爱。”张璋翻了翻白眼,有些不悦地说道:“我就想看看,帝师这个老头究竟在我的地盘上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你不相信西北军?”小凉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张璋竟然会怀疑自己的属下,不禁有些迟疑地问道:“小世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不会真的打算将西北军交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