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头想了一会才道:“其实他根本没有什么心思。”
云月汐不解,长公主不是应该最恨沈厚的吗?
为什么这会又流露出如此哀伤的神色?
“云月汐,你不明白身为公主的悲哀。”长公主微微地叹口气,面色悲戚地低声道:“其实世家之祸根本不是沈厚愿意这么做的,是皇上要挟了他,你知道要挟的理由是什么吗?”
“不知。”云月汐发现长公主今天的状态十分不对,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长公主,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号脉?”
“不必了。”长公主摆摆手,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说,如果他不听从就先杀了本宫。”
“皇上要杀了你?”云月汐简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长公主,突然有些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心神大乱了。
长公主最恨的,就是杀了自己的夫君的沈厚,甚至恨到不愿为他生下血脉相连的孩子,不惜找到奴婢的孩子来冒充。
可是偏偏长公主最恨的这个人,却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长公主,甚至愿意为了保住她听从皇上的安排。
“其实,沈良早就死了,一直以来的平阳侯都是沈厚所扮演,所以本宫从一开始嫁的就是沈厚。”长公主说到这里突然掩面而泣,痛苦地说道:“本宫为什么那么恨他?只是因为他骗了本宫啊……”
沈厚比她大了足足二十岁,对于十七岁的长公主来说,就如若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可是那个时候的沈厚是以沈良的身份出现的,长兄般的呵护,慈父般的陪伴……这些点点滴滴让自幼便失去父皇的长公主逐渐爱上了所谓的“沈良”。
可是当她发现了他真实的身份,那种被欺骗的愤怒,那种仿若被背叛的痛苦,全部都涌上了心头。
于是,她恨上了这个男人。
古人曾言:“爱之深,责之切。”
也许,正是因为长公主自己陷入了心魔,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般光景。
云月汐其实也没想到,京城之乱,世家之祸……竟然是皇上一手策划,而且利用的竟然是沈厚和长公主之间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太后曾经算计过她,皇上算计过她,而她本应该最恨的那个人,在死后却让她发现那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残忍?
现在的长公主,当真是孑然一身,任何亲近的人都没有了。
“云月汐,如果可以……让长帝姬离开吧。”长公主也没有哭很久,抹了眼泪,缓步朝外走去,最终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红楼看到她这般状态,自然是不放心,当下跟月汐使了个眼色,便追了出去。
云月汐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有些迷惘,她与皇上下的这盘棋,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
另一边,欧阳灏轩在书房见到了秦信和谭正羽。
“皇上那边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了,如今借着沈厚的死让欧阳乐枫带着人到处搜查叛党余孽,可说到底抓的大都是对欧阳乐枫多有不满的官员,这样下去,岂不是乱了套?”谭正羽有些愤愤地说道:“先前也不知道皇上竟然如此无所顾忌,原来早就打算好了,如今所有的事都推到平阳侯身上去了。”
“皇上的心思其实看的清楚,他亲自动手对付岳家,就已经在给我们警醒了。”秦信接过话茬,沉声道:“先前玲珑和云波那边也跟我提过,整个京城现在风声鹤唳,连他们手下的玲珑坊和韵博琴室都被人暗中搜查过,很显然皇上是在怀疑他们跟你有接触。”
“现在想来,皇上应该是想明白了苏王是听轩王殿下的,所以才会这般,而且他把墨北王困在京城不肯放他离开,很显然是想在墨北搞什么动作。”谭正羽看向欧阳灏轩,有些郁闷地说道:“现在咱们的人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以至于原本那些就持观望态度的人现在又开始保持中立了。”
“让咱们的人暂且缓一缓,不必在这个时候跟他们对上。”欧阳灏轩好似并不担心现在的状况,反倒是有些迟疑地对谭正羽说道:”欧阳云华回来了。”
“云华公主?”秦信转过头也看向谭正羽说道:“你大哥知道这件事么?”
“知道不知道又有何不同?”谭正羽耸耸肩,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说道:“我大哥已经成亲了,难不成让他休掉大嫂吗?而且我觉得我大嫂比欧阳云华好太多了。”
“你见过欧阳云华了?”欧阳灏轩立刻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一点,沉声道:“她有伤害到你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