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骂了云月汐,欧阳灏轩绝对能说得出做得到,所以他只能狠狠地瞪了雷氏一眼,只不过雷氏现在已经处在一种失神的状态下了,根本没有察觉到云毅的怒视。
“云太傅,母亲嫁给你多年,可曾亏待云家?”云月汐站在原处,看着云毅缓缓地开口。
云波和云明奕赶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云月汐问了这么一句,云波放慢了脚步,拦住了想要上前的云明奕,站在岳崇云身后静静地看着云月汐,这个孩子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不肯再忍了吗?
云波突然想起当年他和阮氏有一次在下棋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云月汐正指挥着锦儿在地上摆着石子,余光一扫,云波便讶异地问道:“那行军布阵图是大嫂教给汐儿的?”
“不是。”阮氏抬眸看了云月汐一眼,淡淡地笑道:“这些年她看不到的都是锦儿念给她听,没想到她的悟性不错。”
“当年你特意寻了锦儿来陪着她,就是为了让她学习这些?”云波不解地说道:“汐儿是女子,不可能上战场。”
“汐儿并非池中之物,迟早会离开这里的。”阮氏眉眼间满是自信的笑意,仿佛对云月汐的未来十分肯定。
云波那个时候并不明白,因为在他看来,云月汐迟早要嫁人,最终还是会像阮氏那般,空有一身才华,却不得不束缚于云府这一方天地之中。
直到今日,云波才明白,原来云月汐的未来,真的如阮氏预想的那般,终究挣脱出了云家的束缚。
“我是你父亲!”云毅咬着牙,冷哼一声说道:“不管你拿什么赌约,依旧改不了这个事实。”
“我只有母亲,她叫阮青筠。”云月汐丝毫不理会云毅的不讲道理,淡淡地说道:“自她嫁入云府,云府很快跻身京城贵族之流,最后却被李氏毒害,当然我没有证据证明母亲的死跟李氏有关,但是总有一日我会查清楚,而你云毅,袖手旁观,默许了母亲在府里被人毒害,难道没有一丝愧疚吗?”
“云月汐,你不要太过分了,今日你烧了云家祠堂已经是大逆不道,就算你想留在云家,我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阮氏的坟冢是在云家的祖坟里,你以为是你带走牌位就能带走的吗?”云毅看着云月汐说道:“阮氏死了,那也只能永远留在云家!”
“云太傅,你避而不谈母亲的死,对于母亲的事一直三缄其口,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云月汐仿佛早就料到云毅会这么说,突然缓缓笑着说道:“其实母亲早就有了安排,在我去云聚庵之前,母亲的尸体便已经葬在了她最喜欢的地方,而云家的祖坟里不过是几件奴仆的衣服而已,云太傅,您看见了,母亲至死也不愿受云家的香火,我真是替你悲哀。”
“你胡说!”云毅瞪着眼睛,想从云月汐的脸上看出一丝丝谎言的痕迹,他当初亲眼看着阮氏下葬,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有没有胡说,回头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云月汐走到林夕面前,用绸布将那牌位收好,淡淡地说道:“母亲当初院子里留下的人被你和李氏发卖的发卖,处死的处死,我今日用云家的祠堂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从今日起,我云月汐与云家再无任何瓜葛。”
“你想的美!”云毅刚想要拦住她,突然听到一声唱喏:“皇上驾到!”
众人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到云府来,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动作,皇上已经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跪下行礼,皇上淡淡地开了口:“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起身,岳崇云在这里面最为年长,自然先开了口,沉声道:“没想到云家的事竟然惊动了圣上,实数老臣的罪过。”
“帝师,这件事与你无关。”皇上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抱着绸布的云月汐身上,这才开口道:“外头传得热闹,朕倒是听得热闹,只是没想到还没有到云府,便看到火光冲天,没想到是云府的祠堂走水,至于原因,朕方才也已经听了大概,所以朕要问一问云月汐,你真的要跟云家断绝一切关系?”
“回皇上的话,民女与云太傅以命相赌,这件事帝师也可以作证。”云月汐并没有直接回答皇上是或者不是,因为她暂时还摸不清楚皇上来这里的意思,更摸不清楚皇上为何会过问此事,所以自然不可能回答的那么直爽。
“如果朕不同意这件事,云月汐,你打算如何?”没等岳崇云开口证实这件事的真假,皇上竟然盯着云月汐,幽幽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