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一口,怒叫:“烫了。”
我又端起来,轻吹着,若是再加水的话,就失了味了。
“谁要你吹,你多脏啊,还不去泡一壶。”
我咬牙忍了忍,罢了,不与她计较。
医生说她真的是熬不过后半年的了,也许人老了,住院住得久了性情就大变。
泡了一壶过来,她喝一口,忽然就将剩下的所有都往我身上一泼:“凉了,重泡。”
重泡,你真当我是阿信啊。
我也怒了:“爱喝不喝,就这个。”
转头就走,我还不肖再侍候你了呢,虽然想得到你的承认,因为我爱你的儿子,可我陌千寻,可不是狗,任你骂任你这样做,做人总是有脾气的。
气呼呼地往下走,纪小北在医院门口瞧到我,叫:“千寻,千寻,你去哪呢?”
“回家。”
他拦腰抱住我:“又怎么了?”
“没怎么了,我不想侍候你老娘了,就这么简单。放手,我要回去。”
他重重地叹一口气,抱紧了我:“千寻,宝宝。”
“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家的。”难受啊,他一这么叫我,我的火气就开始消弥了。
“宝宝,再坚持一会可好,如果妈咪的情况是好的,我定不会让你受气,受累,受委屈,妈咪打小就很疼我,千寻很爱我,可以为我忍受点儿么。”
“纪小北,我可真累。”
“回去你收拾我便是。”
“放手吧。”
“不放呢,一放你就跑走了。”
“我衣服湿了,你不放我,我怎么换衣服。”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我放开:“我带你去买新的,妈咪刁难你,也就是几天的事,没有什么好难为你的了,也就不会的了,宝宝,相信我,我妈咪我最了解的,我希望我们可以得到妈咪的同意。”
“可是,未必会同意的,你妈咪心里那关,过不去。”
“我总是有办法的,你相信我,但是我得慢慢来,不能太刺激妈咪了,若不然的话妈咪会承受不了的。”
“好。”
重新换了衣服,又上去了。
我现在就觉得他妈是一个挑战,恨不得就把他妈战胜了。
就是纪小北在,也是冷言冷语地对我的,纪小北厌烦:“妈咪,你以前教我们说话可不是这样子的。”
“我对什么人,便是讲什么话。”
“妈咪你这样子,是耍着千寻玩吗?妈咪以后你不能再把水淋千寻身上了,她现在怀孕了,不能受寒,她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才怀上的,这是我们纪家的孩子。”
纪小北你这谎,你敢再撒大一点么。
但是这一个,还真有点好用。
他一走,她妈咪就对我好点了,也不再指使什么,只是淡淡地说:“别站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我坐了下来,她又问:“是真的吗?”
是问孩子的吧,纪小北即然撒谎了,也就只能给他圆谎。
“是啊。”
“多大了?”
“呃,一个月了。”
她眼里,忽然的有点悲伤,沙沙地说:“我怀小北,也是极不容易的,上山下乡的时候在大西北,那个荒凉啊,你压根就想像不到,生了湘湘,小仪,之娴身体差得不得了,可是我得生个儿子啊,我得给老纪家传个香火啊,身体总是不争气,就是怀不上,求着一个老中医给我去弄药,那山太高了,他说不上去,我们家老爷就说,要是能寻来那些药,等我们回城之后,马上把你的事给反应上去,务必为你们家平反的。老中医还是去了,小北他爸也跟着去,那天下很大的雨,山上很滑,小北他爸不谙爬山脚下一滑就要掉下去,下面可是高得很啊,他心里恐惧着就乱抓,抓住了老中医的脚,还抓住了一块坚固的石头,总算他是没有掉下去,但是老中医掉下去了,再也就没有醒过来,他家就他和一个比湘湘大一岁的男丁,他很乖,乖得让人心疼,我们为了弥补他,就收养他为儿子,带着他回北京了,入户口上学给他改了个名字,叫纪大北。”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纪大北非得报复纪家,非要弄得纪小北家破人亡,身败名裂不可。
“我们也都不知道,他有着这么一个心事,他把自已的心思,藏得太好,太好了,等我们发现,他已经有着足够的力量,来吞噬我们纪家。”
我不知道这之间竟然是这样的事,怪不得纪大北要对纪家报复。可也不知,为什么纪夫人要跟我说这些,纪家四姐弟也不知道,自打小北出事之后,才慢慢知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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