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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想起有那么一次,我下了车就看到纪小北走在前面,约莫也是这么样的时间吧。
他就走在我的前面,我顽皮地朝他扑过去,然后还耍无赖要他背着我走,他照单全收,还背得很是高兴。
一晃,过得那么的快。
如今走在我前面的人不知有多少,但是没有一个是我所熟悉的了,也没有一个让我再想冲上去狠狠地抱住,再撒娇着让他要背着我走。
林夏再疼我,可是我和他之间也没有这样的依赖,我也很少向他撒娇,我们相敬如宾着。
甩甩脑袋,怎可以再这样的相比呢,这样的生活,是自已选择的。
如果真的想要和以前一样撒娇什么,完全可以,林夏是乐见其成,更喜欢我在他的面前露出我娇弱的一面。
只是我不想而已,长长地叹气,走得更是快。
金碧酒店的灯早就开了,照得格外的生辉,走入椰林人行道,风越发吹得大,将发丝都吹乱了。
一出电梯小林马上就跑过来:“千寻你终于来了,你快到十号房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服务台边还有二个清洁工在清洁。
“唉,十号房的纪公子一回来就在这里叫,说要找你,而且还吐得乱七八糟的,一定要找你,一定要见到你,不然他说他不会善罢甘休,千寻啊,我也不知这是怎么一个情况,经理说是不是你有什么事没有处理好,所以我就打电话让你过来了,纪公子说了一会要是你没有来,他还来闹,非得把你闹来不可。”
唉,小北,怎么可以这样呢。
“呃,千寻,我都听说你结了婚的。”
“是的。”手上的戒指,从来都骗不了人。
“呃,你去看看吧,我还真怕他闹,我也没有办法,这个贵客啊,我们金碧酒店不管是谁也不能得罪,他要是去住总统套房就好了。”
我在房间外面敲敲门,门没有锁上,手一碰变开了缝。
他就坐在地上头靠着沙发,那么一双眼睛冷利对着门,吓得我心一窒。
“纪先生。”
“进来。”
“纪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吗?”
“你没有穿工作服。”
“呃,我下班了,所以……”所以不穿工作服。
他眼里带着控诉:“没有穿工作服,就不要拿出那一套来对付我,把门关上,坐。”
一句话一个口令,他的霸气还是很能震住人。
“纪小北。”我低头看着他。
他醉眼朦胧,静静地看着我说:“就是这样子,就是这么一叫,仿佛所有的焦燥都会静下去,陌千寻,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不记得你了,为什么你要说你不认识我。”
“你去哪了?”
“W市。”
我轻声地问:“是天使酒店吗?”
他点了点头:“是。一个叫岑飞的负责人看到我,他很惊讶于我为什么活着,天使酒店的负责人是你,我送你的。”
我垂下眸子看着鞋尖:“我很多年不曾去了。”
“我不太明白,我想亲自问你?我们真的不认识吗?”
他即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呢?
我点点头:“认识。”
“我回来的时候,想了很多的事,可是没有一个有头绪,我喝了很多的酒,还是无法定下来焦燥,看到你这一瞬间,忽然就想见你,见到你所有的焦燥都静了下去。”
“执着,并非是一件好事。”
我把手上的婚戒给他看,灯光下的婚戒,散发着一种柔和,一种娴雅的光泽。
小北,你想怎样,现在还能怎样?
“我有一个很爱我的老公,也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
他静静地看着我,好是哀伤。
那样子的小北,让我看得很难受。
他身上还有着浓浓的酒气,就这么枕在沙发上,让我觉得说太多的话,对他都是一种伤害。
桌上放着水杯,空空的。
我拉开热水器下面的小柜子,把茶叶拿了出来,放了二包茶叶再冲上开水,端到桌边给他:“喝了解解酒吧。”
他也不端起来,就那么软和地看着我说:“我总是想回到北京,我有很多很多的记忆,然而有一种很重要的,我却不记得了,我希望我记起来,我不想心里那么空。回到北京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我不住家里,我也不住任何房里,因为我还是空空失失的感觉。”
“我现在是下班时间了,很对不起。”
“就坐一会吧,这海芋,就你摆得好看,你也重新再摆摆吧,不管是谁都没有你摆得有味道。”
“好。”这个要求可以顺应他。
他起来,身子还有些踉跄,然后坐在沙发上看,我把厅里所有的花瓶都端过来放在桌上,然后应他的要求将花再重插一次。
“千寻。”
我抬头看他,他又沙沙地叫了一声:“陌千寻。”
“什么事?纪先生?”
小北,不要这样叫我,叫得我心里好难受啊。
“陌千寻,我遗失的,是不是你?你看到我就流泪,我看到你就安静,就心疼。”
如果不是婚戒的光芒依然是那么亮,我差点泪就下来了。
对着小北,他的一言一语总会牵动着我的心。
我把花插好,心里的波澜都给用力地压下去:“纪先生,花插好了,我想我该回去了,再晚点我先生会担心我。”
他叹口气,我站起来把花摆回去,走到门口轻声地说:“喝多了酒不好,以后少喝一点吧,有些过去的事,永远是过去了,你找回那些事,但是未必会让你更开心与满足一点。纪先生,我先走了,祝你住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