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爷爷,眼中闪过一丝哀怨,轻轻吸了口气道:“白家,和小乙,爹,你选哪一个?”
“小乙是白家的人,我也是白家的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却不能有不孝的儿子,大祖宗就算是再有错,错再大,但说到底也是我的太爷,是小乙的祖宗,就因为一样东西,让我背祖弃义,帮着外人残害我白家人,我白老鬼做不到,也不会让任何人得逞!”
爷爷一字一句地说到这里,像是体力有些不支,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抬起手指向娘,厉声说:“我白老鬼虽然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只是个一无是处的臭虫,可是今天,谁敢动我白家老祖一根汗毛,我就毁了这鬼婴泥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你们不想让我白家活,那么谁也别想好!”
爷爷说着突然伸手拽上了自己的衣衫,双手用力猛然一扯,破旧的棉袄不堪重负地被从中间撕成了两半,竟才发下爷爷只是一件单薄的袄子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穿,露出黝黑的胸膛,可是在他的腹部,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被粗线缝成的口子,缝补的很粗糙,却将爷爷的肚子串在了一起,就像是黑色蜈蚣一样在腹部蔓延,看在眼里,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在场之人,天上地下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了爷爷的身上,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解和疑惑,可是娘却率先反应了过来,猛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爷爷哆哆嗦嗦地说:“爹,你,你将泥胎藏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此言一出,山顶上的空气陡然一阵剧烈波动,双方的十数位半圣瞬间出手,可人还没到爷爷的面前,就听聻渐冷喝了一声:“住手!”
接着脚踏虚空往前迈了一步,盯着爷爷看了半晌,淡淡说道:“好手段,白老鬼,我先前一直以为你是个胆小怕死之人,可万没想到你居然藏了这么一手,竟将我们全都绕了进去,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只要你一个闪念,你的身子就会和肚子里的泥胎同时自爆,彻底化为灰烬,对吧?”
爷爷点点头,“没错,我之所将自己炼成行尸,就是要以死护着泥胎,行尸自爆没有任何人能阻挡的了,今天你们谁敢妄动一步,非但得不到泥胎,也将会和泥胎同归于尽,黄河鬼婴尸身自爆所产生的威力,你们这些半圣,怕是都不会不清楚吧?”
爷爷的一句话让在场之人全都如临大敌地齐齐朝后退了一步,可是只有大祖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着爷爷点头道:“白老鬼不亏是我白家后生,有此番忠肝义胆,今后在白家你的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若谁胆敢不从,就以违抗家住之罪处决,都听明白了吗?”
见断崖上的白家门人齐齐称是,大祖宗满意地点点头,缓缓按下了身形落在地上,看了眼爷爷,又瞟了眼早已被白雪覆盖的二祖宗尸体,沉吟道:“既然老二已死,这二祖宗的位置也不能空着,从今往后,白老鬼,就是白家的二祖宗,而小乙作为他的孙子,就是我白家的二少爷,白秉德虽然死了,但说到底也是为了我们白家被九泉府处死的,不能埋没了他一片赤胆忠诚,就让他的灵位进我白家祖祠,享受我白家后人世代供奉,逢中元和开族都享受与我白家列祖列宗同样的礼遇祭拜,也算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了,白老鬼,你看如何?”
爷爷诧异地看着了大祖宗一眼,脸上闪过一抹犹豫,动了动嘴唇刚要开口,却忽听得一声凄厉的惨笑从山脚下传了上来,笑声阵阵,如同地狱深渊里的恶魔呼啸,钻进了在场之人每个人的耳朵里。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大祖宗,听见笑声脸色变了三变,眼神惊慌地看了眼下山的方向,嘴唇蠕动,说出了四个字:“黄河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