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犹如冰雕般陷在地上的小腿跟脚掌,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正想再使劲儿,却听红鲤沉声道:“你要是不想让你的一条腿永远留在这,劝你还是不要乱动。”
说着双腕一抖,两把黝黑泛着猩红的匕首从袖口落入掌中,弯下腰低眉看着腿上的冰凌,皱了皱眉,问道:“腿有知觉没有?”
我尝试又动了一下,说:“有,但很微弱。”
“呼。”
红鲤闻言长舒了口气,随着手上的动作,眼前冰屑四溅,覆在腿上和脚上的厚厚冰层很快如砍瓜切菜般被削了下去。
活动了下腿脚,发现除了脚冷之外没有其他的异常,我长长吐了口气,可随即警惕将目光朝向四周,冷笑声道:“看来金鹏的待客之道远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友善啊。”
此刻正值天色微亮,朝阳的光辉尚未驱散黑夜,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特别是面前那座只能看见封顶上皑皑白雪,整个山体完全被黑暗隐埋,仿佛凭空漂浮在夜空,显得那么不真实。
“应该是金鹏的人留在山脚边上,以防外人进入的印记,估计那边已经察觉到了,不要走大路,往山里走。”
红鲤说了一声将短匕反握在手,蓦的就朝一旁的林子里钻了进去。
生长在这一带的树木多以阔叶针松类为主,生命力十分顽强,布满整个西藏高原,久经风霜而不败,并且叶尖十分锋利,长在叶子一圈的峰齿刮在人的身上就跟铁锯一样,一个不小心便满身是伤,可却也避无可避,毕竟这里常年无人涉足,连条路都没有,饶是红鲤的身手,在速度上也慢下了许多。
二人一直在密林之中顺着山路的方向往山里走,一路上谨慎小心,可是整个山里也太安静了,走了半天甚至都没有惊奇一只飞鸟,连虫鸣声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我跟红鲤两个人,却又能隐隐感觉到似乎从高山之中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一举一动都被露在了眼中,使人无处遁形。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甚至可以说是压抑,让我忍不住沉着声说:“我记得在长白山的时候曾听刘三手说过,《猎经》有言:树惊鸟不飞,是人不是鬼,估计咱俩进山的行踪早被人发现了,干脆直接出去,跟他们面对面的较量来的更痛快些。”
“金鹏的手下全是从昆仑带下来的异兽,它们对地盘的界定十分敏感,整座山的动物估计都被他们惊了出去,入敌之境处处小心,千万不要大意。”
红鲤的话让我心头一凛,同时有些汗颜,看着已经深入到了半山腰,便将别在身后的渡厄解了下来,紧紧攥在手中,跟同时停下了脚步,开始打探四周的环境。
到了这里基本上随处可见先前听红鲤口中所说的那些半冰半绿之树,脚底下的路也开始变成左脚冰川,右脚黑土的怪路,但是太阳到现在依旧没有升起,纵使我俩爬上了树顶,俯览整个山区,就好像进入到了一个无尽临海,放眼望去全是被黑幕笼罩着的高山深林,丝毫没有见到有寺庙建筑的迹象。
“走错了?”
我呢喃了一声,转过头看向红鲤,就见她脸色并不好看,皱着眉头眯眼观瞧,半晌才说:“到前边的那条河看看。”
河?
我愣了一下,红鲤却已经翻身从树下落下。
我不敢犹豫,紧身前行,在密林之中弯弯绕树,不大会儿的功夫,耳边便想起了一阵稀稀拉拉,像是小溪婉转的响声。
我不禁诧异地看了红鲤一眼,当二人循着声音来到河边时,我忍不住愣住了。
那是一条夹在山体裂缝中的河流,整座山像是被利刃从中间劈成了两半,笔直的断壁从脚边一直延伸到地底,峡谷中完全被黑暗侵袭,看不见丝毫光亮,却能隐隐听见水流的回响,但是光是声音上来判断,其水势绝不是小溪,甚至可以说是流淌在峡谷里的一条大河。
二人蹲在缝隙边依旧没有说法,红鲤沉默了半晌,伸手在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往缝隙里扔,可是等了半天的功夫,却依旧没有听到石头落地的回音。
“卧槽,这他娘的也太深了吧。”
我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声,可却在这个时候,耳边厢突然就听见了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
女尸!
我腾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紧张地盯着四周密林,可是那哭声却出现了一次便彻底销声匿迹,等了老半天,也没有瞧见这一带还有第三个人的踪影。
“奇了怪了。”
可这次还没等我话音落地,那女人的哭声,却再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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