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在这时缓缓睁眼,眼睛里前所未有的浑浊,却像是要看破黑夜,洞穿人心,最后落在我的身上,四目相对,眸子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凄凉,喃喃道:“我本想再保你一些时日,只可惜乱世之际,人不如狗,我这就解了你身上的憋宝,初出茅庐,天下无敌,再学三年,寸步难行,愿你好自为之。”
狼妖在这时松开了对霍老太跟鬼爷爷的束缚,只见霍老太伸出枯瘦的手掌,轻轻抓在我的胳膊上,没等我有所反应,锋利的指甲在手腕处轻轻一划,一道鲜红的口子顺着指甲开了道缝。
接着就见霍老太将另一只手的食指含在口中,上下牙轻轻一咬,将流淌着鲜血的指头在手腕的伤口处轻轻涂抹,除了在伤口处传来的冰凉之意外我没有别的感觉,而等霍老太做完这一切,正当我不解地抬头看向她时,只觉得身体里像是被人抽走了什么东西,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直接瘫倒在了地上,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黑暗之中,五官全都失去了知觉,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正沿着手腕处被霍老太切开的那个伤口源源不断地往外流淌,丝丝缕缕,连伤口处被滑过的触感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大脑,而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这种感觉恐怖极了,四肢无法控制,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着,更无法张口呼救,甚至连自己还有没有在呼吸都感觉不到,只能在黑暗中感受着体内的血液一点点流干淌尽,这种感觉甚至要远比直接照着脖子来一刀都来的更为强烈。
可是绝望到了极点,却逐渐开始平静,我感受着体内的血液一点点流逝,甚至开始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事情,接触过的人,一幕幕像是走马灯一般在脑子里闪过,可到了最后,竟然有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女人穿插在我从小到大所有的所有生活画面中。
那个女人像是凭空出现,从来都没有见过却又觉得异常熟悉,脸也看不清楚,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我一步步成长,而等我想离她近点看清她的模样时,就见她忽然抬起了头,与我四目相对。
猛然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二楼房里的床上,旁边站着红鲤,而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血狐也端着瓷碗走进屋,看到我笑了笑说:“行了,没事了。”
红鲤也是长长舒了口气,看着血狐道:“那我走了。”
血狐点点头,没有说话,在红鲤转身离开之后将瓷碗端到我床头柜上说:“白白浪费了一碗乾坤堂,待会儿我自己喝算了。”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手腕抬至面前,却发现上面伤口早已经凝结成疤,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深深吐了口气,喃喃道:“原来是场梦。”
“看来睡得挺香嘛,连梦都做上了。”血狐在一旁笑道。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地问道:“玉姐呢?”
“玉姐啊……”
见血狐皱着眉欲言又止,我心里咯噔一下,可是在这个时候,就听见门外出来一阵温暖如玉的声音道:“小乙醒了?”
看着玉姐面带微笑地迈步进了门,我只感觉眼泪在眼眶打转,呢喃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见血狐给了我个眼神径直离开,玉姐来到我身边坐下,关切地看着我道:“好些了么?”
我点点头,看着玉姐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是精神头甚至比那晚之前还要好,顿时有些激动地说道:“你也没事了吧?”
玉姐笑了笑,没有回答我,可是眼中却突然闪过一丝担忧,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被我发现了。
“你是在担心我大哥?”我想了想问道。
玉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可随即摇摇头说:“我只是觉得以我目前的状况,以后恐怕帮不了你什么了。”
我一听立即笑道:“以后该我保护你啦,霍老太不是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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