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心中焦急不已。长孙长卿有多决绝,他是知道的,如若他今日留不住她,只怕日后再难将她挽回。楚修远懒理殿中某些人殷切的目光,匆忙转身,朝殿外追去。
“长卿……”
楚修远到底是练家子,三两步便追上了长孙长卿。
“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嗯?我母亲的事,倒是未能从你母后口中得知一二,你与你那烟儿妹妹的亲事我瞧着倒是板儿上钉钉的事了!呵!”
长孙长卿面露讥讽,言语似利刃。直激的楚修远无言以对,若说楚修远对她的心意,她不是不知,只是瞧今天阮青莞这架势,她与楚修远的亲事,怕是要黄了。不管出于何种利弊,她长孙长卿是万万不能接受与她人共侍一夫的。
“长卿,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你何尝不知?你何苦这么激我?!”
楚修远气急。
“楚修远,今日这情形,你还没瞧明白吗?你日后是坐拥这东溟之人,不必为了我而意气用事。你我之间,勿需再多牵扯了!今日,出了这东溟皇宫,你我以后,只是陌路人!”
长孙长卿一脸平静,目光怔怔地扫向远处。
一句“陌路人”,生生将楚修远跨出的步子给定住了。
“陌路人?!不,我不会让你走的!”
楚修远面上露出罕见的狠厉,这样的楚修远,让长孙长卿心惊。
长孙长卿就这么定定地盯着楚修远许久,久到长孙长卿觉着天都沉了。她暗中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逼着自己撇开目光。
“你是东溟的太子,不管你愿与不愿,这都是你的使命。”
长孙长卿悠悠开口,再不多瞧楚修远一眼!而后不待他开口,便下了狠心,转身而去。
许是长孙长卿眼中的决绝刺伤了楚修远的心,他就这么怔怔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直至背影模糊再也看不见。楚修远这才转身,朝着凤鸣宫而去。他定要问清楚,为何他母后前后不一,为何他母后突然下此决定,为何他母后忽然间像换了个人似的。
楚修远之所以放心任长孙长卿一人出宫,只是因着无邪及无痕一直在暗中护着长孙长卿,即使现下她闹了脾气,即使她不肯再见他,无邪及无痕,也都一直在暗处护她平安。只是楚修远不知道的是,若长孙长卿一心想躲着他,那么,任无邪及无痕二人功力多深,也是寻不到她的。
彼时,出了皇宫的长孙长卿,愣愣地望着宫外的行人、车马,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自己孑然一身,能去哪里,又该去哪里?难道要回北辰国吗?
无意间,长孙长卿手指触到腰间的玉佩。她伸手捏了捏那玉佩,随后暗叹一声,此时,顾亦初定是带着怀锦他们在回北辰国的路上了,怕是早就出了东溟国境了。就算自己此时去翠玉轩,定也寻不到他。虽说如此,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往翠玉轩走去。毕竟放眼整个东溟,她熟识的地方,便只有翠玉轩了。这天色已沉,哪怕是寻得那女掌柜,请她看在顾亦初面儿上,好歹先收留自己住上一宿,待明儿天亮了,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