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暗下笃定自己刚才很小心,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里面的人竟能听到?
似是有幽灵,一阵凉风拂过,那两扇大门居然缓缓打开——
昏暗的夜空下,一身着斗篷之人面对着她昂然而立。
待看清那人脸时,舒沅霎时大惊:“煜王殿下——”
她本想说她不是故意来这里的,但是剑锋已经指着她的喉间。
她分明记得,这把剑曾经令那刺客一下毙命。
它下面可还不知躺着多少魂灵呢。
有那么一会儿,对面的人也一怔,似乎并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她。好一会儿,一个词眼才从对方口中挤出:“——萧若馨。”
心一凛,在这里,除了堂姐,根本不应该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的真名。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话说出口,舒沅才后悔,这么说就等同于承认了自己就是萧若馨,所有的计划将可能白费。
而对方似乎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收回剑,转过身背过手:“你走吧,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的真名。”
好吧,收回了剑,舒沅的胆子也大了些,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再隐瞒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透露出去,另外……”她略略一顿,而后决定说出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这样问后半句那是因为她已经注意到他脚边放着一盏欲放的孔明灯,那糊灯的黄白色纸皮上赫然黑笔题写着一个‘思’字。
此情此景,由不得人不多想。
可是,她分明见到对方身形微微一颤,而后低吼:“你不用管!”
“好,好,我不管……”
是啊,人家是王爷,王爷的事情能由自己管么?
舒沅一面摆手,一面后退。
——她怕那剑啊,刀剑无眼,她可不想小命又这么不明不白的在这个地方丢了。
踉踉跄跄,舒沅一路奔走,就担心来人追上来,好容易到了所住的宫院门口,便一头栽倒在地上。直到第三天听着静懿的声音才醒来。
听静懿说,她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是另外两名宫女在门口发现的,当时她身上很烫,应是发了高烧。还问她究竟去哪了,舒沅自是不说,只是赶紧收拾,拉着静懿往芳菲宫去。
两天了,她们再不去报道上面就该查下来了。
屋内,金色香炉内青烟袅袅,香风浮动。
红绡帐后一抹薄薄的人影半躺着靠在枕上,如游丝般的呼吸断断续续,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合,欲诉却不得。
“婕妤,您怎么样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静懿匍匐在床榻边,拉着床上人儿的手泣道。
床下,一溜烟的跪着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
床上之人正是殷婕妤,此时,距离赵又濂派静懿跟舒沅来芳菲宫不过三个月,新年刚刚过去几日。
舒沅站在静懿旁边,手上托着的漱洗盆里还散发着阵阵药味,那是她刚刚为婕妤擦拭的水。
整个房内,怕是只有她最了解现下的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