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关心对方一下。
“嗯!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们都晚点睡,聊天吧!”东方英才善解人意到过头的地步,跟往日那种听到“胖”字就要发飙的歇斯底里样大相径庭。
反常,还是反常,今晚的一切太不真实,连卢启达这种理性男人都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个美梦。
“好啊,聊天……你想聊什么?”他陷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随口答话。
“呵呵,我起话题?好,今晚跟你吃饭的那个,以后尽量少跟他见面行不行?虽然我相信你对他没意思,但他很明显对你有意思。”
这么单刀直入明目张胆的醋意,让卢启达立刻有了精神,微笑着看向对方,“嚯,还说没吃醋?”
“吃醋就吃醋吧,反正我也有这个权利,对吧?”东方英才又露出那脸贼笑,转动着眼珠像是挑衅,“你还不是吃过我的醋,一样的不肯承认。”
“我可没有,那个小流氓根本不配跟我争。”卢启达摆出个很酷的pose,撇撇嘴表示不屑。
“哈哈,好吧,我就让你嘴硬。不准转移话题,我刚才说的你答不答应?”
眼前的这个人就像吃了什么特效药,智商和逻辑都显著提高,紧盯着目的一步也不放松。卢启达只好认败,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非必要的话,我不跟他见面,就算必要,也绝对不跟他单独相处。”
“ok!下一个……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啊?这种事……都过去很久了,你还提起来干什么?”卢启达额上冒出一层薄汗,他的英才今天真的吃了兴奋剂?
“不许转移话题,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东方英才脸都没有红,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呃……就……我也不记得了,再说这种事……也说不清楚。”卢启达重重地咳了两声,“时间不早了,我想睡了,我先去洗澡……”
看着卢启达站起来快步走往浴室的逃避姿态,东方英才在他背后偷笑,随即正了面色加大声音,“好吧,那我换个话题,阿达,你第一次要跟我绝交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喜欢我了?”
卢启达脚步一顿,闷闷地低声回答,“算是吧。”
“哦?那你还要跟我绝交?是因为不够喜欢,还是因为太喜欢?所以干脆特别冷淡的对我,甚至再也不想看到我,就跟你对你爸的态度一样?”
一连串的追问没有得到回答,卢启达在原地僵了半天之后,加快脚步走进浴室。可是,当他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小毛巾,而且被手拿浴袍正要送进来的东方英才逮个正着。对方忍住笑把浴袍递给他,没有再提起之前尖锐的问题,只微微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就还给他空间和自由,“我去洗澡了,你先睡吧。”
被留在原地的卢启达注视着对方轻松的动作,郁闷中带点欣慰地发出苦笑,经过这么反常的一个晚上,他还怎么可能早早入睡?英才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然而步调快到让他有点适应不良,他向来都是两个人之中比较强势的那个,就算只是表面和姿态上的强势。
处理起感情这种玄妙又复杂的东西,他从来不比任何一个常人坚强有力,反而更加笨拙和没有信心。当他还是个性情阴郁又特别骄傲的小孩时,对于难以求得的感情一概避而远之,比如父母的关爱和同龄人的友谊。他曾经是个不被喜欢的小孩,他很确认这一点,顺理成章的,长大了也是个不被喜欢的怪人。
他只能用某些方面的能力来安慰自己,所谓怪人都是像自己这样有所成就的聪明人,所以他仍然是个正常的人,可以在各种领域找到似曾相识的同类。他不止一次担心过自己也会像那些同类一样,爱上某个普通意义上的正常人,并被对方折磨和抛弃,最终独自一个人过完下半生。
他不想被抛弃,也不能被抛弃,于是只能主动抛弃或者全部拥有,也自认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去拥有,但这些并不能给他更多信心。在从容掌控着一切的同时,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他一直期待着英才明白这些,却又本能地抗拒交出全部。
一旦交出全部,就再也没有退路;若是不肯交出全部,就只能面临末路。这才是“感情”最令他恐惧之处,也是他和英才之间已经走到的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