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也不怕说点难听的给你听听,就你刚刚那样少爷不能得手的人,就算是你刚刚真的得手了,我要是被你推到这河里面闹出点事情来,首先这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萧远山一家子,就你这谎也不会说的人,三下两下就能给人看出破绽来,就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边逞一时之孤勇想着下手呢!”崔乐蓉冷笑一声,“你说到时候你要是被官差给抓起来了,那还不得闹得更加难听难看起来?只怕到时候你爹娘更加难过日子了,现在也不过就是有些人说点闲话而已,最多镇上过不下去了还能到乡下来过日子,但你要是杀了人,你说你阿爹阿娘还能干个啥?杀人犯的爹娘呢,十里八乡的哪里还敢收留的?到时候也就只能背井离乡了,那可真是遭罪了,一把年纪还得背井离乡,而且你阿爹阿娘也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一给我填命,你阿爹阿娘身边可就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等到老了更是别指望能够落叶归根了,你说你的孽造得不是更大?而且你到时候出了事,你是觉得萧守业能够为你守身如玉呢还是心中一直记挂着你这个人不成?就算是他心中记挂着你,但萧家能够容得下你?只怕不出几日就要再给寻上一门媳妇,到时候萧守业有了出息,要是成了个举人当了官,娇妻美妾的,哪里还能够想起你分毫来,只怕觉得想着你都是污了他的名头了。你可真真是个蠢姑娘!”
汪碧莲现在哪里还敢寻了崔乐蓉的晦气,现在的她早就已经是被崔乐蓉所说的那些个话吓得魂不附体了,甚至也想象到了那些个画面,依稀能够看到自己刚刚要是把人推下河之后所会发生的事情,她被官差押走,年迈的阿爹阿娘无依无靠离乡背井终日以泪洗面,而四郎则是又另娶了娇妻美妾,再也不记得她也不记得曾经的那些个海誓山盟,这真是太可怕了……
汪碧莲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身上的冷汗早就已经是把中衣给浸润了,被山风一吹更是冷的厉害,也让她一下子清醒了好些,甚至也还让她庆幸起来,庆幸着自己还好没有下手,要是真的下了手那她到时候可就真的太悲惨了。
一想到这一点,汪碧莲更是看都不敢朝着崔乐蓉看了,罢了,这个人自己实在是奈何不了,左右要寻了她报复这事儿也是不成的,要是阿爹阿娘在镇上真的过不下去倒不如让阿爹阿娘到了乡下来住着。
“你——往后我再也不想瞧见你!”汪碧莲咬了咬牙,觉得自己要是太过软弱反而不妥,所以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倒也像是有些撂狠话,只可惜那声音里头戴着几分颤意,生生将她的这点狠意给抹去了。
“安心,我也没打算拿你怎么样,你只要安安分分的不来找麻烦,我是没有什么兴趣和你计较的,因为你实在是太嫩了。”
崔乐蓉瞟了汪碧莲一眼,对于这样一个单蠢到极点的人,她也没什么兴趣去对付,就由着萧家另外那些个不省油的人去折腾好了。
崔乐蓉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木盆就走,汪碧莲被崔乐蓉这么一吓之后哪里还敢自己呆着,也顾不得自己那脚疼,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回了萧家去,生怕崔乐蓉会不会临时改变了主意要拿她下手,直到看到了自家那房子的时候她才安下心来。
崔乐蓉回到山脚下的小木屋的时候,崔乐菲已经从竹林里头背了两趟回来了,瞧见崔乐蓉端着木盆子回来的时候就忍不住笑道:“阿姐你这洗一件衣衫可真够久的,你这是借口给姐夫洗了衣衫偷懒了吧?”
“你这丫头随口胡说个什么呢,刚刚洗衣的时候在河边遇上了个人,随意地说了几句。”崔乐蓉道,一边将衣服萧易弄的晾晒衣衫的廊檐下那竹竿上一晾,“你要是累了就歇息一下,也让阿爹阿娘别那么辛苦,这又不是一下子就要砍下那一片竹山下来,干嘛这般辛辛苦苦的,起屋子的还有一段时间着呢,干啥这么赶着。”
崔乐菲拿了一旁准备的用来给上工的人喝水的空碗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喝完之后才道:“这被点枝干什么的倒也不是什么活,我在家的时候也上山捡过柴火呢累不着我,倒是阿娘现在干的兴起呢,阿姐午间的时候你和阿娘到底说了什么话,阿娘说等到回了家有空了也上山砍点竹子叫阿爹编几个竹匾呢,我都好久没看到阿娘有那样的兴头了。”
崔乐菲这话说的还是十分的含蓄的,阿娘前两日还有些闷闷不乐的,就刚刚阿姐从竹林回来陪着阿娘做了顿午饭的功夫,阿娘整个人都变了,那精气神叫一个抖擞的,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
“能有个啥,不就是一些个体己话。”
崔乐蓉笑了笑,知道郑氏是真把自己之前所说的那点想法给听了进去甚至也是有了那样的念头了,觉得郑氏能够高兴起来也是一个好事,前两天一直都郁郁寡欢的也不好,现在有个挣钱的奔头让郑氏高兴着也成,只是这事儿她现在还不会和崔乐菲说的,倒不是觉得不好说,而是觉得乐菲这丫头性子急,到时候说不定冲动之下就会说了出来,所以还是打算等开始弄的时候再和她说就成。
“我才不相信。”崔乐菲嘟了嘟嘴道,“你和阿娘都把我当做小孩子,你们就什么事儿都瞒着我,都不叫我知道。”
“哪能瞒着你什么!”崔乐蓉道,“你就这般信不过我这个当姐姐的不成?要是不把你当做一家人哪能把你喊过来给我这个当姐姐的干活?”
崔乐菲闻言咧嘴一笑道:“阿姐你可真是把我当做一家人呢,这干活的时候管着我这个当妹子的可劲儿地干活,说悄悄话的时候倒是半点也不同我说的,我要告诉阿爹阿娘去,说你不待我好!”
“去说吧,等阿姐以后挣了钱,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弄一副金头面当嫁妆。”崔乐蓉大手一挥道。
崔乐菲闻言,脸一红,跺了跺脚就走了,她自是不会把阿姐这话当真的,要知道这一副金头面得多少银子呢,乡下人家见点银子都是难得很哪里还会想着金的,不过听到阿姐这么说的时候她心里面还是十分的高兴的,毕竟阿姐是真的把她当做姊妹来看的。
“叫阿爹阿娘差不多成了,砍了那么多,一会还得麻烦花大叔他们给帮着扛回来呢,我一会就去。”崔乐蓉在后头叫了一声。
崔乐菲应了一声,脚步走的更快了,她想着自己一会要是能够多背一趟回来阿姐等会就能够少背一点了,阿姐受得累已经够多了,自己能帮衬的地方自是要多帮衬一些的。
崔乐蓉收拾妥当,将茶壶里头已经放凉的茶水又重新换上了热水之后就拿这绳索打算上竹林去背了枝干回来,这些东西不经烧,但是却比新伐下来的柴火要好用的很,晒干了去了水汽就成,新伐下的柴火可是至少要过了一年才好用,乡下的人一般都是上山砍了那些个枯木来用的,萧易之前也砍了一些,但到底还是少了一些,冬日里头漫长的很,家里面的柴火也要多备一点。
这才刚打算动身,一个穿着青色花布衣衫的妇人跌跌撞撞地跑了来,那一双眼睛都哭肿了,眼中无神的厉害凄厉地喊道:“大柱,咱们的虎头要不成了……”
说着整个人跌在了地上嚎啕起来。
其中一个将衣袖撸到了臂膀上正在摔着泥胚的汉子一下子停下了动作,快步跑了过来:“咋回事儿,娃他娘你倒是说清楚啊!”
“娃子和人玩闹着,不知道怎的就落河里去了,刚刚被人捞了起来,肚子都圆了,嘴都紫了,娃他叔把娃倒挂着就是没气儿了啊,人都说娃儿……娃儿是被水鬼给抓了找替身了啊!”虎头娘嚎啕着,“我这也不活了啊,我的虎头……”
萧大柱一听整个人也慌了,也顾不得现在正是在上工的时候,一下子就朝着家里头跑了去,其他人也都停下了动作,似乎被这突然之间的消息给震到了。
别看村上那一条河看着也不算太宽,也不怎么深的样子,但村上的人都晓得那条河也是淹死过人的,十几二十年以前村上有个青壮的,水性也是不错,村里面也没个讲究,等到夏天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爱往河里面钻了洗个凉爽,那汉子也是如此,仗着水性好爱凫水玩闹,和他同龄的那些个人基本上都是被这小子给捉弄过的,但有一天这汉子凫水的时候就再也没起来,而且也不知道是被底下那些个水草缠住了脚还是如何的,最后等了好几天那尸首都没浮上来过。
当时就吓的村上的人都不敢往着河里头跳,甚至不少人连着河里面的水都不敢喝了,基本上都是上山林子挑了山泉水,一直都说这河里面是有水鬼,说是只要是被水鬼给抓住了那就是要给做了替身的,这样水鬼就能转世投胎去了,而那替身就得替着留在河里面直到再抓住一个替身才能离开,现在村上的人都不敢下水,一般也就在河边洗洗东西一类的,也是这么一直告诫着自家的孩子的。
现在萧大柱家的虎头出了这样的事儿,那些个上工的人也都是吓到了,这些家中多半也还是有着孩子的,想着的就是往后定是要看好了家里面的孩子离那条河要多远有多远,绝对不能往着河边上沾。
崔乐蓉也是愣住了,她看了一眼那一下子跑的不见人影的萧大柱和地上那哭得不能自己的虎头娘,也听到了附近一家传出来的哭声,她皱了皱眉,朝着萧易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就跟着一并跑了。
萧易心中也是有几分担心着崔乐蓉,见她跟着一起跑了,还有那些个正在上工的人面色之中也有几分的忧心,他想了想道:“大哥们怕是也担心着家里,这活计先放一放回家看看吧,也不差这么一会半会的。”
萧易说着自己也拄着还没好利索的腿紧跟着崔乐蓉的后头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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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事情要出门,所以只更新了七千字,明天多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