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兀自愤愤不平,末了还不忘跺跺脚,气得眼睛都发红。
唐灼灼宽慰地笑笑,随手捻了一块小厨房送来的玉露糕,香甜的滋味似乎能冲淡那股子缭绕在心底的涩意,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这点心不错,等会子送些到正大殿去。”
安夏闻言一喜,忙不迭应下了。
眼看着自家主子和殿下的感情有所好转,她瞧着比谁都开心。
毕竟在这东宫里,主子还要依靠着太子殿下而活。
午后,听说有两人进了霍裘的书房,唐灼灼明眸一亮,以为就是那寒算子和柳韩江,顿时来了精神。
总算是被她逮到了。
她换了一身水仙绣银线罗裙,又叫安夏提上小厨房刚刚送上来的几盒点心,带着人就往正大殿去了。
宜秋殿和正大殿虽隔着不算远,但耐不住天热,走了有一炷香的时辰,唐灼灼白皙的额间就沁出了点点细汗。
守在书房外头的是张德胜,见她来了,忙不迭行了个礼,面色一时变得十分古怪。
唐灼灼接过安夏手里的食盒,道:“本宫给殿下送些点心来,公公进去通报一声?”
张德胜擦了擦额上流淌下来的汗,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这进去吧,主子爷得气个半死,不进去吧,太子妃这又不好交代。
到底是谁给这位说了威猛将军来给殿下赔罪的事?
心里再怎么腹诽,张德胜还是硬着头皮开门进了去,出来的时候面色有些发白,对着唐灼灼做了个手势:“娘娘,殿下让您进去。”
唐灼灼理了理衣袖,一想起霍裘那双幽深的眸子,心里难免发怵,脚步顿了顿才踱步进去。
才一进去就见到站在案桌前气势万钧的霍裘,眸子里的怒焰翻涌,唐灼灼不明所以,又见他紧抿的唇角,福了福身道:“殿下金安。”
等起了身,唐灼灼才见到书房里的另外二人,面上顿时就有些愣怔了。
左边的人一身月牙白的锦袍,显得儒雅十足,笑起来面上还有两个浅淡的酒窝,就连声音也含了月光的清冷:“见过太子妃娘娘。”
赫然便是王毅了。
唐灼灼一时之间屏住了呼吸,身子僵得不像话,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就连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是寒冰的,等反应过来后,才发觉自己的指甲已经深入到肉里,每一根手指都泛着惨烈的白。
怎么会是他?
前世不堪的记忆一闪而过,唐灼灼有些厌恶地皱眉,不动声色将目光移到另一人身上。
右边的那人唐灼灼并没有见过,长得五大三粗,站在那就像是为了衬托王毅的清越般,声音如闷雷,对着她抱拳道:“臣见过太子妃。”
唐灼灼瞧到他那双与钟玉溪三分相似的眼睛,就约摸着猜出了他的身份,神色都敛了几分。
唐灼灼感受到背后两道灼人的视线,心里直打鼓,她手心沁出些濡湿,竭力使自己面色如常地转过身去,果不其然就对上了霍裘泛着深浓怒火和寒意的凛凛目光。
“殿下,小厨房新做了些点心,妾端给你尝尝。”
霍裘冷眼望着跟前娇娇小小的一团,她的声音清脆中带了一丝甜糯的讨好,饶是见到了王毅面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他还是从那双清水般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不自然。
她还真是心急。
一听王毅来了就巴巴的跑过来送点心,怎么以前就没见她如此体贴?
这样一想,霍裘就更是恨得心痒,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一样。
哪怕她多看那人一眼,他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在翻涌着叫嚣。
他嫉妒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