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孤还有些事,先走了。”霍裘深深瞧了她一眼,抬步往外头走去,唐灼灼微微一怔,明亮的双眸黯淡了些。
罢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是该缓着来的。就算给不了霍裘同等的情意,她总也能做好一个东宫妃该做的。
这样想着,唐灼灼心底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漾出几缕笑意,自然伏身下去:“恭送殿下。”
才到那块厚重的珍珠帘前,霍裘眉心蓦地一皱,那双绣金线的足靴微微一顿,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寒霜,连带着他那瘦削的下颚都蹦得紧了些。
“今日威猛将军王毅请旨求娶宁远侯嫡次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也不去望她的表情,神色沉沉如雾霭:“父皇今日问孤意见,孤觉得不错。”
哪怕她等会子要大闹一场,但若这样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再来一次他也照样做得坦荡。
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在霍裘眼里什么也算不得。那王毅嘴里说得再好听,一叫他平定西北战乱之后再迎娶唐灼灼,顿时就变了脸色。
能有多深的感情?
最后还不是他带兵亲征娶了她?与其她在那等宵小之辈身边受气,还不如拢到自己的羽翼下好生护着。
只是没成想将人拢到了身边,天天受气的却成了自己。
唐灼灼听了他的话,心下一凛,手心里上好的帕子沁上了点点湿濡。如今先帝病危,太子监国,他觉着不错的事基本就已成定局。
前世就是这则消息,让他们原本就不好的关系将至冰点。唐灼灼忆到前世,神色不由有些恍惚,才想张口说话,就瞧见霍裘不知何时转过身来,如鹰般锐利的眸子落到她的面上,神色阴鸷眉心紧皱。
唐灼灼不由得有些慌乱,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朝堂中的事,殿下不必与妾说的。”
霍裘目光顿时一滞,片刻后才转过身去,声音里轻嘲之意毕显:“也是。”
说罢,就大步出了宜秋宫,外头伺候的张德胜见这架势,连忙一挥拂尘跟在后头连声也不敢吭。
这明明用膳时还好好的,怎么主子爷一出来又成了这等场景?
夏夜的风带着点星的寒意,宫女提着灯在羊肠宫道上走着,除了细碎的脚步声,就只剩下了风吹叶片的簌簌声,霍裘想起方才殿里女子的反常,从心底冷哼一声。
他到底是不得她丝毫欢心的,霍裘猛的闭了眼,周身的寒意格外明显,张德胜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斟酌着开口:“殿下,娘娘心里是念着您的好的,奴才方才听安夏说娘娘专等着您用晚膳呢。”
霍裘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样的话以前他还能听进去一些,可如今她嫁过来半年,好生和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指之数。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干多了,自然也就心寒了。
他转动着手上泛着幽光的玉扳指,神色莫辨。
全天下的女人都可能讨好他心悦他,唯独唐灼灼不会。
那就是个顶顶没心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