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唐僧正在西行,突然间天降金甲神人,言说西海有妖魔作乱,要走了小白龙,这一下唐僧没有了坐骑,却是行走的更加困难,再加上眼前正是一座大山,路窄崖高,石多岭峻,更没有道路,想要上山便要手脚并用,半日里的功夫,四人方才翻过第一道山岭,唐僧实在是走的累了,停住脚步,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叫声“徒弟。”那孙悟空八戒、沙僧近前侍立道:“师父,有何吩咐?”唐僧道:“你看那前面山高,只恐有虎狼作怪,妖兽伤人,悟空,我在此休息,你先去前面打探一番!”悟空道:“师父放心莫虑,我等兄弟三人,性和意合,归正求真,使出荡怪降妖之法,怕什么虎狼妖兽,师父只管上前便是!”那旁边的八戒也怨恨唐僧把行李都给自己挑了,这时候也顾不得累了,旁边小声道:“师傅,咱们这才走了十几里的路你怎么就累了,咱们再走一程,找一找住户人家休息才是。”唐僧闻言,回头看了看八戒,心说这呆子两天没有教训,果然胆子越来越肥,不好好教训一顿,竟然敢埋怨起自己来了,找机会定然叫他受一个苦头,长长记性,于是再举步向前,又走了一程。
这山里的天气更加寒冷,直冻的八戒沙僧都把衣服挡住了口鼻,也亏的唐僧自己走着,活动了筋骨,若是坐在马上,恐怕早就冻僵了,又行一道巅峰峻岭,远望见山凹中隐约有楼台高耸,房舍清幽。唐僧马上欣然道:“徒弟啊,这一日又饥又寒,幸得那山凹里有楼台房舍,断乎是庄户人家,庵观寺院,且去化些斋饭,吃了再走。”悟空闻言,急睁睛看,只见那庭院处凶云隐隐,恶气纷纷,不是一处好地方,于是回首对唐僧道:“师父,那厢不是好处。”
唐僧道:“既然见有楼台亭宇,如何不是好处?”悟空笑道:“师父啊,你哪里知道,那西方路上多有妖怪邪魔,善能点化庄宅,不拘什么楼台房舍,馆阁亭宇,俱能指化了哄人,你知道龙生九种,内有一种名‘蜃’,蜃气放出,就如楼阁浅池,若遇大江昏迷,蜃现此势,倘有鸟鹊飞腾,定来歇翅,那怕你上万论千,尽被他一气吞之,此意害人最重,我看那壁厢气色凶恶,断是妖魔变化,决不可入。”
唐僧道:“既不可入,我却着实饿了,实在走不动了。”悟空道:“师父果饥,且请在此休息,就在这平处坐下,不要乱走,待我别处化些斋来你吃。”唐僧巴不得休息一下,当即靠了大树坐下,八戒放下行李,即去解开包裹,取出钵盂,递与悟空,悟空接钵盂在手,吩咐沙僧道:“贤弟,却不可前进,好生保护师父稳坐于此,待我化斋回来,再往西去。”沙僧领诺,悟空想起那宅府凶恶,又向唐僧嘱咐道:“师父,这去处少吉多凶,切莫要动身别往,老孙化斋去也。”唐僧道:“不必多言,但要你快去快来,我在这里等你。”
悟空转身欲行,却又担心那妖怪看见唐僧,下山前来抓他,于是又回来道:“师父,我知你没甚坐性,我与你个安身法儿。”即取金箍棒,幌了一幌,将那平地下周围画了一道圈子,请唐僧坐在中间,着八戒、沙僧侍立左右,把行李都放在近身,对唐僧合掌道:“老孙画的这圈,强似那铜墙铁壁,凭他什么虎豹狼虫,妖魔鬼怪,俱莫敢近。但只不许你们走出圈外,只在中间稳坐,保你无虞;但若出了圈儿,定遭毒手。千万千万!至嘱至嘱!”
唐僧看了看悟空画了圈子,问道:“你这圈子,无甚稀奇,怎么就能够防住那妖魔鬼怪?”悟空笑道:“师父,莫要小看这个圈子,若是一般的圈子自然是人人会画,可是我老孙画的这一个圈子,却有个名字,叫作金刚伏魔圈,这一圈乃是用了我的仙灵之力所化,最为精真纯正,专破邪祟你想那妖怪身上都有妖邪之气,碰到我这圈子,便如碰到烙铁一般,自然退却了,我这办法虽然只能保的一时,却也能过待到我回来,师父千万莫要出去。”
唐僧依言,师徒俱端然坐下。悟空才起云头,寻庄化斋,一直南行,原来这一片地处那车迟国与女儿国的边界,都是荒山野岭,走了千里也不见一户人家,再加上乃是严寒冬日,连个野果也不曾有,悟空没有办法,只能再往南行,又行了千里,忽见那古树参天,乃一村庄舍。悟空心中欣喜,按落云头,随步观看庄景,寻找有人的人家,只听得呀的一声,前面柴扉响处,走出一个老者,手拖藜杖,头顶羊裘,身穿破衲,足踏蒲鞋,拄着杖,仰身朝天道:“西北风起,明日晴了。”说不了,后边跑出一个哈巴狗儿来,望着悟空,汪汪的乱吠。
老者却才转过头来,看见悟空捧着钵盂,于是上前打个问讯道:“老施主,我和尚是东土大唐钦差上西天拜佛求经者,适路过宝方,我师父腹中饥馁,特造尊府募化一斋。”老者闻言,点头顿杖道:“长老,你且休化斋,你走错路了。”悟空道:“不错。”老者道:“往西天大路,在那直北下,此间到那里有千里之遥,还不去找大路而行?”悟空笑道:“正是直北下,我师父现在大路上端坐,等我化斋哩。”那老者道:“这和尚胡说了。你师父在大路上等你化斋,似这千里之遥,就会走路,也须得六七日,走回去又要六七日,却不饿坏他也?”悟空笑道:“不瞒老施主说,我才然离了师父,还不上一盏热茶之时,却就走到此处。如今化了斋,还要趁去作午斋哩。”
老者见说,心中害怕道:“这和尚是鬼,是鬼!”急抽身往里就走。悟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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