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师徒离开了宝象国,再一路向西,说不尽沿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转眼却又值三春景候,只见那柳树发青芽,灌木长新枝,遍地的花红苗绿,草长莺飞,好一副春天的景色。
师徒们正行赏间,忽又见一山挡路,看这山虽然秀丽,但也险恶,唐僧随口道:“徒弟们仔细,前遇山高,恐有妖魔鬼怪阻挡。”悟空却在一旁道:“师父,出家人莫说在家话。你记得那乌巢和尚的《心经》有云:心无挂碍,无挂碍,方无恐怖,远离颠倒梦想?只要你心中安稳,哪里怕什么妖魔鬼怪!”
唐僧不由得扫了猴子一眼,原来这猴子在宝象国,原本想要趁着唐僧被幻化成老虎,在唐僧面前显露一下本事,叫唐僧求着自己把他变回来,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能说自己比唐僧还高,但是最起码不能像以前那样要来喝去,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说赶就赶吧,可谁知道唐僧在笼子里过的欢天喜地,理都不理孙悟空,都说横的怕拧的,差不多就是眼前这个情况,最后悟空还是不得不把唐僧变回来,这下好了,悟空威风没有耍成,看上去反倒是变成了不请自来,倒贴着也要救唐僧了,闹得孙悟空心里老大的不愿意,这一路上,话都没有和唐僧说几句,只要说话,也都是抬杠拌嘴。
唐僧心中也有些和悟空置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与悟空斗嘴道:“你这猴子,心里不装着事情,当然没有牵挂,可是为师我受观音亲自点化,肩负着西天取经的重任,自然心中有着牵挂,若无牵挂,咱们找一处地方念禅打坐,岂不是最好。”唐僧这话,别说孙悟空不信,就连八戒沙僧都听不过去了,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唐僧平日里什么样,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从来都是有饭就吃,困了就睡,哪里委屈过自己一点,反倒是孙悟空,平时要开山拨草,化斋觅食,降妖捉怪,算计着怎么救唐僧,可要比唐僧累的多了,不过八戒和沙僧可不会说出来,一个个把头扭过去,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比起打架,一百个唐僧也打不过孙悟空,可是论起讲道理,一万个猴子也说不过唐僧一个,孙悟空憋了一个脸红脖子粗,没有了下词,干脆一跳跳到了前面去,只在唐僧视线的尽头,不跟唐僧说话了。
再走了一会儿,师徒四人便来到了大山脚下,长老勒马观山,却见这山水青青翠翠,颇有灵气,再走了几步,便看见那只见那绿莎坡上,伫立着一个樵夫,头戴一顶老蓝毡笠,身穿一领毛皂衲衣,老蓝毡笠,看不清面貌,正拿着柴刀砍柴,忽看见长老自东来,便停柯住斧,趋步走上一块巨石,对长老厉声高叫道:“那西进的长老!暂停片时。我有一言奉告,此山有一伙毒魔狠怪,最喜欢扒皮抽筋,吃你东来西去的人。”
唐僧闻言还没怎么样,反倒是那八戒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急回头,叫道:“师父,你听那樵夫报道此山有毒魔狠怪,咱们还是绕开这里,选一个安静的路走吧?”唐僧看了八戒一眼道:“你去跟他说,叫他问问那个樵夫,这里是个什么山,山上有个什么洞,洞里住着一个什么妖怪,妖怪拿着什么兵器,有什么法宝,手下有多少妖精,都问清楚了,过来禀告于我。”
八戒撇撇嘴,心想道,好一个小气的和尚,自从跟猴子置气以来,除非猴子跟唐僧说话,否则唐僧要叫猴子的时候,全部以“他”来代替,更是一定要八戒或者沙僧在中间传话,哪怕孙悟空就是在身边不远也是一样,只是苦了八戒沙僧,被唐僧指使的不厌其烦,不过八戒心中虽然斐议,但哪里敢嘴上说出来,急忙紧走两步,追上了悟空,把唐僧的话和悟空说了一遍。
现在悟空与唐僧的关系很微妙,虽然悟空和唐僧闹得很不好,但是理论上来说,悟空还是唐僧的徒弟,什么化斋打水,开山问路,悟空该干还是一样不落,而现在唐僧正是要悟空去问路,属于悟空的分内之事,悟空便也不拒绝,前走两步,跳到了樵夫的面前,叫声“大哥”,道个问讯。
樵夫看上去粗犷,竟然也是一个知道礼数的人,看见悟空前来,答礼道:“长老啊,你们有何缘故来此?”悟空道:“不瞒大哥说,我们是东土差来西天取经的,那马上是我的师父,他有些胆小,叫我过来问问,说这是个什么山,山上有个什么洞,洞里住着一个什么妖怪,妖怪拿着什么兵器,有什么法宝,手下有多少妖精,叫我问清楚了,一来禀报于他,二来叫我跟他们说说,放我们过去。”
樵子闻言,仰天大笑道:“你原来是个疯和尚。”悟空道:“我不疯不傻,这是老实话。”樵子道:“怎么是实话,我只听说过妖怪吃人,还没有听说过谁与妖精说两句,妖精就放他走的呢。”悟空不悦道:“你这等长他那威风,胡言乱语的拦路报信,莫不是与他有亲?不亲必邻,不邻必友。”樵子笑道:“你这个疯和尚,忒没道理。我本是好意,特来报与你们,教你们走路时,多加防备一些,你倒转赖在我身上。且莫说我不晓得妖魔出处,就算是晓得,你又能把他怎么样?”
悟空道:“若他是天魔,便抓去给了玉帝;若是鬼怪,便给了地府。西方的归佛,东方的归圣。北方的解给真武,南方的给火德,是蛟精给龙王。各有地头方向。我老孙到处都有熟人,发一张批文,便能叫他无处安身。”
那樵子呵呵笑道:“你这个疯泼和尚,想是在方上云游,学了些书符咒水的法术,只可驱邪缚鬼,还不曾撞见这等狠毒的妖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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