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人英一见不好,因这一关并无埋伏禁制,只是酷冷难禁,估量底下比较温和,下降越速越好。否则虽以玄功运用本身纯阳之气法寒,也只保得身心不致受伤,头面手足,仍是难耐。无奈地面广大,黑暗异常,也许下口甚小,急切间不易观察出来。想了想,强忍奇寒,告知众人,令各将防身法宝取出,分将开来,四面寻找。
金、石等人闻言,猛想起适才为防飞剑被元磁真气收摄,降时又未遇甚埋伏阻碍,只顾运用玄功御寒,连防身法宝也未取用。这等奇冷,兴许这几件仙佛两家至宝能御奇冷,也说不定。立即分别取出一试。结果除严人英的万年温玉外,只有李英琼的牟尼珠稍好,余人仍是一样冷法。可是那牟尼珠虽也能御寒,但必须要李英琼按照乃父李宁所传白眉坐禅之法,坐上半个时辰,此珠方能生出妙用。此时众人急于寻找出路,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因只有万年温玉一件御寒法宝可以动用,严人英便打消了分开寻找出路的打算,而是将众人聚在一起,向四周找去。
不多时,五人便将当地全部踏完,却找不出一点线索。
严人英在心中暗忖:“此次对方所设的关口阻碍,灵威叟不肯明言,只说一行十人法力可破。那我便将这全副地面毁去,想来对方也无甚话说。这类穷阴极寒之气,用纯阳雷火破它,想亦不难。自己一味顾惜主人情面,以客礼自居,总想善进善出,几乎中了道儿。”
想到这里,严人英当即将自己的打算告以李英琼、齐金蝉、石生、阿童四人,让他们各分四方散开,看自己手势,随同下手。
五人分开站好后,严人英当先居中飞起,发出太乙神雷,朝地面上打去。初意测不出冰面厚薄,仍不欲全数毁去,只想攻穿一洞,以便下降,是以雷火威力不大。
哪知那雷火发出后,与平日发雷情景大不相同,好似上下四外均有极大阻力逼紧,不往四外横飞。雷声不猛,火力也弱,一震之后,地面上依然如故,全无伤损。降下细看雷击之处,只有一些冰纹白印,晃眼复原如初。
严人英情知难攻,那寒气酷烈奇盛,雷火为奇寒之气所逼,威力消灭了多半。冰面至厚,即为雷火炸裂,寒气一凝,重又长满,非用全力不可。便即发令,一同施为。
金、石等四人听雷声甚闷,火光不强,也甚惊奇,各以全力施为。
先是严人英居中发雷,虽然雷火之势不如往日强烈,因出全力,玄门太乙纯阳之火,威力终非寻常,霹雳连声,金光雷火猛击之下,冰面倏被击裂开一个大洞。只是冰层太厚,尚未攻穿,四边寒气也被荡开不少,寒威为之大减。
严人英因四角上金、石四人也和自己一样,未将冰层穿透,心想:“全冰层大约厚薄相同,分散为弱,不如召集到中心来,合攻一处,较为容易。”
方打算飞身过去传知,恰值手中一雷发下,只见陷裂之处,突涌起数十丈一团白影,看去似云非云,似雪非雪,似实似虚,不知何物。方疑冰层将要穿透,扬手又是一大团雷火发下,猛瞥见陷处火光忽灭,先发雷火竟吃白影包没,便即消灭。后发雷火本是连续下击,那白影来势特疾,正好迎上,两下一撞,又吃白影包没,雷声火光一时都隐。
严人英心中大惊,又看不出是什么法术。跟着连发神雷,俱是如此,白影依然潮涌而来,一毫也阻止不住。势子虽急,却极散漫,好生惊疑。自恃温玉护体,并未退避,还想另用法宝去破,略一停顿,猛觉身后一股寒气吹来,忙往侧面闪开。回头一看,身后忽现出一个雪人也似的白影,口中似在嘘气。
严人英当即心中又急又怒,也不问是人是怪,扬手一太乙神雷打去,又往侧面闪避。刚把法宝取出,未及施为,眼看雷火到处,白人击散,又化成那似云非云之物,漫地涌来。同时身后又现出同样一个雪白人影。
严人英神雷、法宝当即接连飞出。哪知并无用处,雷火宝光到处,白影一散,仍又化作那似雪非雪之物涌来。尚幸所化似云非云之物,势子虽疾,除头一起蔓延较广外,余者都只涌到十丈左右便即停住。无奈此散彼起,循环不息,老在人身后左右出现。严人英运用玄功,把全身法力法宝全使出来,终无用处。
金、石等四人所遇也是如此,而且不比严人英有温玉护体,每每那白影靠近时,他们就会感到一股奇寒侵体,胜沐冰雪,冷不可当。
严人英见这样下去不是路,连忙让金、石四人聚拢到自己身旁,靠温玉抵挡住寒气,一行五人,左闪右避,连发神雷,施展法宝。可是却丝毫无奈他何,反倒那白影越现越多,满地都是。宝光影里,那白人通身上下雪也似白,更无一丝异色,兀坐地上,不言不动,只是寒气越重。
好在众人有万年温玉护体,不惧寒气。那白影行动又缓,严人英五人虽伤不得它们,闪躲起来却并不费劲。
就这样,一个时辰过去,突然众人猛觉面前冰地宛如波浪般一阵起伏,同时眼前倏地一亮,全场上所有白人,忽似雪狮就火一般,自然崩塌,一齐化作那似雪非雪之物,退潮也似往四外散去。同时全井上下大放光明,寒威尽敛。接着,众人便见地面上冰层开始自然涣散,化作云烟波动,宛如潮涌。
严人英等人眼看脚底由实而虚,全地面变作一片云海。知道冰层已开,阵图将现,便欲飞身云上,静待云开下降。刚把遁光纵起,面前忽又深黑如漆。但只瞬息之间,重又上下通明,只是脚底云烟尽去,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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