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兄弟太谦虚了。虽然我的修为远在你之上,可是若说起这抗毒的本领我确实远不及你。当时我并非不愿意出面相助,实在是被那毒鸟的恶风压制的头晕目眩,至今想来仍旧心有余悸。”
留仙叹道:“若不是这多年的苦修外加我那还算不弱的抗毒体质,恐怕也早已不能幸免。”
“听弟弟转述,你是以弓箭射穿了它的肚腹,”阿梓为留仙夹了点小菜,“莫非那里便是它的命门么?”
“不错!其实这个秘密也并非是我发现的,而是霜姑告诉我高祖的。”
“霜姑?哦!——”阿梓点点头,“是那位灵蛇一族的前辈吧!”
“嗯,就是她,我尊她一声霜姑,”留仙举着酒杯颇是有些感慨,“可是那位传说中的霜姑我至今始终无缘得见。”
阿梓道:“我听弟弟说说起过她,你这些年所思所想一定就是手刃这妖孽吧!”
“不错!”留仙放下酒杯点了点头,“所以我今天听闻这毒鸟前来侵袭心里又惊又喜……”说到此处他突然觉得言语颇是失当,赶忙起身冲着七郎一抱拳道,“尊者,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听闻今日死伤了不少同族,我心中实在难安。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些欣喜,毕竟高祖的遗愿时时刻刻在我脑海中盘桓,我心心念念所想就是去会一会这毒鸟。”
七郎点点头道:“无妨无妨,你但说你心中所想,无须顾虑太多。”
留仙见七郎面色温和这才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酒继续道:“听闻那群毒鸟前来,我便带上兵刃在湖畔伏击。那张大弓也是早先准备好的,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你击杀那只身形较大的毒鸟时所显现的胆略和应变能力着实让我钦佩,知道么,当时在一瞬间仿佛让我看见了龙君的影子。”
“龙君?”阿梓与留仙不约而同地问道。留仙原本想要问话,不过终究先让给了阿梓,就听阿梓道:“弟弟说的是哪一战?”
“就是龙君出世后的第二战,诛杀那东海的千丈长蛇,当时他以身为箭,这才击破了那巨蛇的命门。”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阿梓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看着留仙道,“莫非今日留仙也有这般的壮举么?”
留仙被两人的一问一答弄得有些云里雾里,七郎瞧着他的神情微微一笑,便将龙羿之事略略说了一番,末了道:“今日你最后那一击便与龙君当年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能被尊者这般夸奖,更拿来与传说中的战神相比留仙当真受宠若惊。”他说着脸上不觉泛起了一丝红晕,所幸借着酒劲的关系并未让七郎瞧见,他接着道,“那只身形较大的乃是雄鸟,早先被我偷袭而死的乃是雌鸟。”
“嗯!从它们的个头我多少可以判断出,”七郎点点头,“我见你从那雄鸟的肚子里似乎带出了一个绿莹莹的东西,那是何物?”
“那便是这毒鸟的内丹,倘若服下此物而不死,从今以后便不再惧怕此鸟的剧毒。”留仙说着喝了一口酒,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似乎脸上还挂着几丝惊惧,“不过当时的情形也着实凶险,一来以我那时的体质虽然不惧怕那毒鸟的恶风,不过若是被它的羽毛或是利爪划破肌肤恐怕也是难逃一死;再者我吞下那内丹之后,只觉得五内俱焚,痛不欲生,全身就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所幸立刻便掉入了湖底,周遭冰凉的湖水多少压制了这股火焚一般的痛楚,并且暂时让我还保持着一丝的清醒。
“可是过了一会儿,我终究还是难以承受这裂腹之痛,渐渐觉得四肢也无力起来。昏昏沉沉中只觉得被什么东西拖着向前游去,等醒来之时发觉自己已然在岸上。我一时饥寒交迫,又感觉无处可去,思前想后便腆着脸来尊者这里讨碗薄酒暖暖身子。”
“难怪我在湖面上找了你将近一个时辰却始终不见你的影子,”七郎笑着为留仙倒了一杯酒,“看来是有高人在暗中帮助于你。而且如今你既然活生生地站在我们面前想必已然经受住了这毒丹的考验,我想兄弟你从今以后应当不再惧怕这毒鸟的剧毒了吧?”
留仙闻言颇是有些无奈,耸了耸肩道:“的确如此。”
七郎见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凝重便问道:“兄弟怎么了?”
留仙叹了口气道:“唉!尊者难道还不明白么?”说罢伸出左臂,右手并拢五指向左腕做了一个劈砍的姿势道,“如今我体内的毒血恐怕连这毒鸟都能毒杀了。在族人的眼中我柳留仙已然变成了一个更加可怕的妖魔!”
“此事兄弟无忧,”七郎拍了拍他的左臂,示意他并不会因为剧毒而对他有丝毫的偏见,“待有朝一日你了却了高祖的遗愿我一定上一趟昆仑,祈求伏羲大人为你找寻一个万全的方法。记住兄弟,你绝对不是一个妖魔!”
“不错!”阿梓温柔的眼中也透出无比的坚定,“若是再有任何流言蜚语,那么……”她微微一笑,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是留仙却能明白阿梓话语之中对于自己莫大的支持,顷刻间他的眼中已然噙满了泪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阿梓问道:“留仙,你可知道这五毒潭中毒鸟的数目么?”
留仙摇了摇头道:“此事我也并未亲见,不过据霜姑所说,这毒鸟与她们灵蛇一族自诞生便是宿敌,可是这毒鸟的毒性始终比灵蛇要强一些,故而多年来他们部族一直饱受欺凌。后来在凤凰的帮助下几乎将那毒鸟一族焚烧殆尽,故而霜姑猜测被封印在五毒潭中的余孽应当不会超过十余只。”
阿梓双眼看了看远方,悠悠道:“十几只?难道它们就不会繁衍生息么?”
“呵!四尊者有所不知,这毒鸟当真是天地间的一个奇物。这天下不论是飞禽走兽,自其出生总有一性,或雄或雌,可惟独这毒鸟是个例外,”留仙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怪笑,似乎是发现了一件新奇而又不可思议的事物,“用霜姑的话来说便是‘自为牝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