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秘密

始有些震惊了，但没等她回答，女主人便见好就收，结束了话题，她也不想让树夕太为难。

    “如果没有能够为其付出一切的觉悟的话，那我建议你们还是保持这样就好了。”

    她将套餐递到树夕手上，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提着两袋无比贵重的东西，树夕叩开了夏希病房的门，不出所料，夏希已经醒了过来，正在床上端坐着，望着窗外阳光普照的城市出神，逆着阳光的侧脸仍然是平淡的表情，似有似无的笑意浮现在唇边，让树夕险些看着了迷。

    “你来了。”

    一句淡淡的问候声将树夕的精神拉回现实，她急忙道明来意。

    “早啊…你还没吃饭吧，我这里有些吃的，不如……嘻嘻。”

    后面几句她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以笑容代替。

    不用树夕说下去，夏希也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面对共进晚餐的邀请，夏希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好吧。”

    听到夏希的应允，树夕立马如同兔子一般兴高采烈地打开了她精心为夏希选择的套餐。

    扑面而来的鸡蛋香气已经让夏希基本猜到了面前的菜色，热雾散去后露出的真面目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想，看着这一份爱心午餐，夏希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喜悦之情。

    虽然二人的午餐都是一个套餐：“秘制蛋包饭”，但上面的装饰却有着微妙的差距。

    金黄色的蛋包之上一定是由番茄酱涂成的小装饰，树夕的这一份是通常的波浪形，而夏希的那一份，却有一个大大的爱心，旁边还附带着一个简单的女孩笑脸。

    一旁的树夕看着这一份能称得上是精心制作的蛋包饭，心想：

    ——老板你这是区别对待。

    ☆

    “马尔代夫的假期怎么样？”

    落地大窗旁的雅座上，宫崎与澄谷相对而坐，窗外是灯火阑珊的东京夜景。

    这个高档餐厅的装潢十分的高贵典雅，是典型的欧式风格，略有昏暗的灯光让整个餐厅充满了一种小情调，钢琴演奏，私人订制的小提琴表演，以及菜单上昂贵的料理，这些都令一般人望而却步。

    餐厅的名字是“Trésor”，在法语之中是“珍宝”的意思。

    澄谷轻轻晃动手中的红酒，优雅地抿了一小口，用她深邃的美眸注视着面前这位英气凛然的女性。

    宫崎仍然是那般装束，和对面的澄谷形成鲜明对比。

    对方是一个将女性与生俱来的打扮天赋发挥至极致的人，一身白色晚礼服大方得体，水晶与银饰的巧妙搭配更显其高雅华贵，精心打理过的卷发与俏脸之上的淡妆相得益彰。

    “你是要听我说假话，还是说实话？”

    宫崎换了个姿势，将手臂交叉抵在桌面上，凑近澄谷。

    澄谷微微一笑，说：“我倒是先想看看你说假话的样子。”

    宫崎耸耸肩，说：“好吧，假话，不怎么样。”

    “那真话呢。”

    “真不怎么样。”

    澄谷差点笑出声，在她的印象之中，宫崎由夏这个人一向都不是个会说谎的人，既然她说不怎么样，那么这次度假给她的印象是真的不太好。

    “好，那就不提伤心事了，哦，来了。”

    话题还未结束，菜便上到了，略去开胃菜和小食，其中最为夺目的便是这法国鹅肝了。

    “开始吧，这里的鹅肝可是招牌菜。”

    铺好餐巾，两人便开始用餐，但宫崎却只是拿着餐刀反复掂量，久久仍未下手。

    “这里的餐刀都是纯银制的，重是当然的。”

    澄谷解释道。

    “我看不见得吧，”宫崎冷笑一声，说道：“比较一下银的密度和这东西的体积，这个未免太轻了。”

    “哦？”澄谷一边用餐，一边倾听着她的分析。

    “按我估计，这东西里银的含量不会超过百分之七十，而且…”

    “而且什么？”

    宫崎切下一块鹅肝，送入口中。

    “这东西未免也太难吃了。”

    听见宫崎如此直白的说这鹅肝难吃，周围的其他客人都惊讶地转过头来看向她，对她指指点点，就连一旁的小提琴演奏者也讶异地停下了动作。

    但澄谷却爽朗地笑了出声，她了解宫崎的为人，宫崎的耿直也是她选择和宫崎一路的重要原因。

    而宫崎本人却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放下刀叉，意图将二人的话题继续下去。

    “话说你把我请到这个餐具造假，东西又难吃又贵的餐厅来，不会就是想了解一下我这个不怎么样的假期吧？”

    澄谷对于谈话的兴趣显然高于面前的法国鹅肝，她见宫崎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便示意演奏者腿长，并让服务生端走了面前的菜色。

    “实话实说吧，这次我叫你来，主要是关于蓝羽夏希的事。”

    澄谷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档案袋，从里面拿出一沓厚实的资料。

    “那家伙怎么了？”

    宫崎饶有兴致地问道。

    “不是我夸她，这个人，实在是太完美了。”

    “什么意思？”

    “容貌和身材我就不说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我在意的是她的身体内部。”

    “这么变态？”

    不管宫崎的说辞，澄谷从这一沓资料之中抽出几张来，这是两份图谱和与之相应的一些细节资料。

    两份图谱，一份是医学界中普遍认为最为科学完美的人体器官、血管、骨骼等的分布图，而另一份则是夏希的全身图谱。

    乍一看还看不出什么，但仔细一对比，却发现另有玄机。

    “一开始看到她的图谱，我就觉得有点熟悉，这人的身体构造，包括一切的细节和标准都是一模一样。”

    “每个不都这样吗？”

    “不，即便再怎么样也好，每个个体之间都是存在差异的，不可能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你也是知道的。”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份标准图谱，也是根据人类个体绘制的，只是经过了一些修改，让它看起来更科学，更具艺术美感，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两份图谱居然毫无差别，我不觉得这一共同点是与生俱来的。”

    “你的意思是，她的身体被人为改动过？”

    宫崎试探性地问道，却没想到招来对方的肯定。

    “这只是表面的，最让我在意的，是这个。”

    澄谷继续从文件中抽出几张来，摆在宫崎面前，是由特应厅基因技术部织成的DNA架构图以及几份基因图谱，样本毫无疑问都来自夏希的身体。

    “DNA？这又有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比之前还打，她的DNA架构……”

    “又和谁一模一样了？”

    “不，”澄谷白了宫崎一眼，喝了一口红酒之后接着说道：“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包括她自己。”

    这样的一个答复让宫崎突然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的意思是？”

    澄谷笑了笑，眼神中透出她特有的，对未知事物的狂热的好奇。

    “这么跟你说吧，刚才说世界上没有两个相同的个体，但是那是在宏观意义上，在微观意义上，这个命题是可以成立的。”

    “哦？”

    “每个人的差异来源于组成他们的基因型的差别，虽然在不同个体中这些基因的功能都一样，但往深处说，这些基因内部的某些东西是完全不同的，而这些‘东西’就是我们所说的每个人的特征。”

    她拿出特应厅的ID卡，食指点着上面的编号，继续解释道：“打个比方，在厅里工作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编号，无论是总厅还是分局，虽然在不同的厅局里面每个人的职责有可能相同，但是编号绝对不会重复。

    但是每一个厅，每一个局都会有自己的编码前缀吧，我们东京总厅是TK01，但京都府厅是KT01，虽然编号不会重复，但在该厅工作的工作人员的前缀都是相同的。”

    “也就是说，如果把每个人基因里面的‘特征’视为一个个体，虽然每个人的基因都不一样，但在每一个人自己的每一个基因之中，都会有一个相同的特征编码，是这个意思吧？”

    见到宫崎已经有开窍的迹象，澄谷也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情。

    “没错，问题就出在这里，既然每个人的基因特征是相同的，那么在一个人的身体就不可能出现两种基因特征对吧？”

    “没错。”

    “可是经过检测，那女孩的DNA中存在着复数个基因型，而且数量极其庞大。”

    “多少？”

    “大概有一万种。”

    “一万种？！”

    这回宫崎是真的被吓到了，一个人的身体之中经存在着一万种不同的基因型到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的身体之中，至少有一万个人的存在！

    宫崎不敢想象夏希的这一份完美究竟令她付出了多少代价。

    “但是，”

    “但是什么？”宫崎拼命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怒火。

    “她的基因差异很小，就像…同卵双胞胎一样，也就是说，她的这些不同的基因可能来自一个胚胎，至少是从同一个母体之中分裂出的，可能……”

    “继续。”

    “是无性生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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