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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蹙了蹙眉,沉吟片刻道,“你说的是,大哥?”
吉盛堂
日头刚过晌午,苏伟风尘仆仆地下了马车,迈进铺门先灌了一大碗温水。
“苏弟也不要太过操劳了,”王相卿吩咐伙计给苏伟沏了一碗牛乳茶,“这酒楼要开起来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更何况你那定制的锅子都没做好,何必急在一时呢?”
苏伟捧着牛乳茶,打了个奶嗝,“我这铺子马上收拾好了,等定制的铜锅一到,就能开张了,这几日难免忙一些,吉盛堂这面就有劳大哥辛苦了。”
“这是哪儿的话,”王相卿笑了笑,“酒楼那儿有需要帮忙的,苏弟就直说,千万别和大哥客气。我那老伙计史大学最近从乌里雅苏台前营到张家口了,我写信让他进京一趟,他手里应该有不少好货,到时也给咱们铺子多撑撑门面。”
“那敢情儿好,”苏伟揉了揉肚子,冲王相卿一笑,“申文彦那边儿又跟咱们签了一笔香料生意,这次数目可比上次的大,到时正好让史大哥带回蒙古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相卿点了点头,转身正要吩咐伙计去给苏伟叫几个菜,就听门外一阵喧哗。
“让你们掌柜的出来,这是什么皮子?”几个中年男子呼呼喝喝的涌进店门,将几张生了虫的鹿皮扔到地上。
“客官们别动怒,”几个伙计连忙迎上去,“皮子出了问题,我们一定赔偿。”
“赔什么赔,你们赔的起吗?”一个棕褐色长袍的男子将年纪最小的伙计刘攀推了一个踉跄。
王相卿及时上前一步,接住刘攀,“几位客官,咱们吉盛堂虽然门帘不大,但几块皮子还赔得起的,还请不要动手。”
“没错,还请各位放心,”苏伟捡起地上的鹿皮,交给一旁的老师傅检验,“只要确实是我们吉盛堂的皮料,我们一定负责到底。”
“负责到底?”打头的男子皱起眉目,“我家弟弟穿了你们家皮料制的短靴,脚上的一点小伤就开始化脓溃烂,如今一条腿眼看着就要保不住了,你们还要负责?怎么负责?”
苏伟蹙了蹙眉,一时怔然。
王相卿低声吩咐了刘攀几句,刘攀挪腾着身子向后院走去,王相卿则不动声色地移到了苏伟身边。
“财东,”老师傅恰在此时验完了皮料,“这鹿皮不是咱们吉盛堂的,咱们的皮子鞣制时都兑了秘制的方子。这皮子虽然极尽模仿,但总归差了几样。之所以生虫子,也是因着,他们刻意模仿的方子减弱了驱虫的药性。”
“胡说八道!”那棕色长袍的男子打断老师傅的话,“你们说不是就不是啊,嘴长在你们身上,如今出了事,你们当然不承认了!”
苏伟寒了脸色,这几个人摆明是上门讹人的,“客官们既如此说,苏某愿意陪各位到衙门说个清楚。吉盛堂这么多皮料,随衙差们检查,要真如这张鹿皮一样,苏某就算倾家荡产,也定然补偿各位。若是没有,客官们这样平白诬赖,大声叫嚣,我们吉盛堂也不是好欺负的。”
打头的男子闻言冷哼一声,一手摸向背后,“你们有钱有势,咱们也不是软骨头,我弟弟没了腿,今天就叫你们血债血偿!”
“苏弟小心,”王相卿一把将苏伟护在身后,硬生生接了那人一刀,背后顿时一道血痕。
“王大哥!”
“苏财东!”
“掌柜的!”
对方突然发难,店内顿时一片混乱。
苏伟一时后悔不已,因着火锅店装修,他把库魁和小英子都留在了那边,随身只带了两名侍卫,如今是全都被堵在门外了。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除了一开始进门的四个人,门外的巷子中又涌出了五六个,店内的伙计、账房根本难以招架。
王相卿一手掀翻了架子,与几个伙计一起护着苏伟、老师傅撤到了后院。好在那几些人似乎无意伤人,没有紧跟而出,而是乒乒乓乓的将店内的东西砸得稀烂。
“王大哥,你没事儿吧?”苏伟扶着嘴唇发白的王相卿由后院出了吉盛堂,跟苏伟的两个侍卫汇合。
“我没事儿,我让刘攀去找衙差了。那几个人根本就不是来要补偿的,他们的目的就是砸店,肯定是有人指使——”
“王大哥你先别说话了,”苏伟让一个侍卫背上王相卿,“咱们先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