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傍晚,雨后天晴,一条彩虹悬挂在天空上,青山绿油油的,花儿轻轻洒落身上的水珠。
裕叔从地里回来,放了农具就去察看修建在果树下的牲口棚,又将赵家新庭院、旧庭院检查一遍,然后抄小路回去看自己的小庭院。这是长乐村方圆几十里常见的小庭院,三间正屋,左右各两间厢房,大门边两间低矮的小屋一间作厨房,另一间作杂物屋,不过别人的庭院大多数是泥房茅草屋,这个小庭院是用青砖碧瓦建成的。大小每间房屋都细心检查过,没有发现漏雨,裕叔站在铺上青砖的小天井里,面对这崭新的庭院,恍若梦中。
这是自己的家,将会有个妇人与自己居住在这里,一同度过后半辈子。
罗振富两脚泥浆走来,站在大门口连叫几声叔叔,才把暇想中的裕叔叫醒。裕叔这几年在赵家做事,凭自己能力过上好日子,已经挺直腰板看人,只是仍不爱说话。罗振富不指望自己这位像哑巴的叔叔会主动问自己,他自动说明来意:“我的房间漏雨,刚才这场大风雨把我的屋子都弄湿了,没法住。叔叔,借你的屋子让我住几天?”裕叔记起月娘的警告,直摇头。罗振富不肯就此罢休,央求说只借住几天,修好自己的房间后马上离开。裕叔憋出一句:“阿荣和阿华的房间空着。”意思叫罗振富暂时搬到罗振荣或罗振华的房间住,因为罗振荣、罗振华每次回长乐村必要检修自己的房间,在罗家原有的房屋中他俩的房间是最好的。
罗振富不走,仍央求裕叔借屋子居住。裕叔走出外面检查屋檐,罗振富也跟随出去,裕叔趁机关上大门,锁了,沿小路回赵家。恨得罗振富望裕叔背影叫骂,却又无可奈何。
裕叔回到赵家,与月娘说方才罗振富要借房屋居住的事。月娘又一次叮嘱裕叔:“阿裕,你千万别上他们的当。俗话说请佛容易送佛难,让他们搬进去居住容易,再叫他们搬出来就难了。好不容易建成的庭院,不能让他们霸占了去。”裕叔拍胸膛保证,不会让罗振富霸占自己的小庭院,他殷切地说:“月娘,再过几天就是七月十四日,阿宇和敏敏回来时,你记得跟他们说那事。”月娘不自然起来,别扭地看地面,低低“嗯”了一声。裕叔两眼不眨地盯月娘,直到被月娘狠狠瞪眼,轻骂:“看什么!”,裕叔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提醒月娘:“咱们年纪都一大把了,得抓紧。”月娘涨红了脸走开。
月娘和裕叔的对话,被小鬼什刹原版翻译给李画敏,听得李画敏笑倒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伏在枕上的李画敏笑够了,坐起来拭眼角泪痕,想了想又吃吃地笑:“他盼了一辈子,终于盼来了父亲。”
“谁盼来了父亲?”随着问话声,赵世宇转过屏风来到床前。
李画敏忍住笑,看站在床前这个高大的男子,心里有个俏皮的声音回答:“傻瓜!是你盼来了父亲呀。”赵世宇观察妻子,又伸手在细腻的脸颊上摸一把,是湿润的,刚才远远听到她在房间内笑,居然笑出眼泪。赵世宇在床边坐在,好奇地问:“敏儿,我只听说盼来媳妇盼来儿子,没有听说过盼来父亲的。父亲是盼来的,莫非是父子自小失散,后来团聚么?”李画敏笑着点头称是,赵世宇看出她在敷衍自己,追问刚才笑什么。李画敏可不敢把月裕、裕叔的对话翻译给他听,便挖空心思编造谎言。周妈妈来请两个主人用晚餐,及时给李画敏解围。
七月十三日清早,赵世宇带领妻儿,回长乐村。
马车在灰沙庭院停下,李画敏下马车,朝等候的月娘和裕叔走去。在问候月娘和裕叔的时候,李画敏有趣的发现,这两个已经商量今年成亲的中年人不仅没有亲近的表现,反而比过去拉开一定距离,在欣欣和燕儿奔过来喊“奶奶”“爷爷”的时候,裕叔高兴地应着弯腰抱起欣欣,月娘脸突然红了,不自在地牵燕儿进内。
呵呵,好有趣!并且,以后的几天一定有更有趣的事发生。
李画敏期待着。
七月十四这天,赵家厅堂的八仙桌摆上供品,厅堂的香炉、厅堂门两边、大门两旁都焚香,赵世宇请来的两个道士在八仙桌前捣弄近两个小时,然后带领赵家大小六口人拿了事先扎好的纸马、纸房屋、纸轿子、纸人、纸做的家具等物,到大门外灰沙庭院角焚烧,赵家人望空朝拜时道士又喃喃有词,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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