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姗姗而来。
东厢房里,李画敏坐在桌子旁,心不在焉地转动手中的杯子。赵世宇由外面进来,刚沐浴过的他趿着木鞋,行走时有意掩饰脚上的不自在。李画敏注意到了,赵世宇的右脚不太方便。
“阿宇,你的脚到底怎样了?你行走时,似乎比白天的时候,更不方便了。”李画敏研究赵世宇,他耕田回家后的表现,让她不安。
既然她留意到了,赵世宇索性不再隐瞒:“脚底下有点烙,好像是有东西跑进肌肉里去了。要不,你帮我瞧瞧?”
赵世宇坐到床上,李画敏举灯凑近赵世宇的右脚底,原来让小刺扎进去的地方,塞进了泥巴。李画敏拿针,慢慢剔出陷进肌肉里的泥巴,用开水洗干净伤口,伤口四周有些发红。
“阿宇,你这脚要发脓了。我都劝你休息一两天的,你就是不听,现在变厉害了不是?!”李画敏责怪赵世宇,要他明天在家休息一天。
赵世宇没放在心中,说受点小伤,对他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忍一忍就过去了。李画敏不同意,说小伤不及时治理,可能会恶化的。赵世宇仍是不答应明天休息,让李画敏生气,说他不知好歹。
“敏敏,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不过,这点伤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的。我常年上南山砍柴、打猎,被割伤是常有的;我们跟坤伯学武艺,师兄弟间互相对练,经常挂彩,都是忍几天就痊愈了。”
李画敏不这样认为:“这不一样的。你现在的伤口泡在水中,就容易受到感染。还是小心为好。”
赵世宇仍是不同意休息,说已经答应过仇二伯,明天去帮他们家耕田,不能言而无信。李画敏提出给一百文铜子仇二伯家,让他们另找人耕田。
"敏敏,不是我执意不听你的。有些情况你不明白,我要是明天不用牛,就会有人借牛去用,这一歇息,不知得等多长时间才可以借到牛。田地不及时翻整出来,就不能及时插秧,误了农时不好的。”
李画敏叹了口气,沉默片刻,轻声问:“阿宇,你是不是想要买一头牛?要是我们家自己有牛,就用不着跟别人抢着借牛了。”
赵世宇也叹气:“我也曾想要买牛的。现在......算了,不买了。”赵世宇是希望家里有一头牛的,不过要媳妇拿出手中的银子,他开不了这口——自己没有给银子媳妇花,把媳妇手中的银子都抠来使用了,说不过去。为了家庭的和谐,他宁愿不买牛了。
看出他的为难,李画敏轻轻叹了几声,很是矛盾:掏银子买牛,不甘心让月娘称心如意;不买牛,这位憨哥得忍受疼痛,良心过去不去。真不甘心就这样被月娘算计了!
最终,李画敏是良心大发,决定忍痛拿出银子:“阿宇,明天我们买一头牛。你不要去耕田了,先在家歇息一两天,等脚好了再去。”
“敏敏,你真好。”赵世宇冲动地拉住李画敏的手,大眼中闪动着异彩。她舍不得看自己受苦,要不然,跟母亲争执不休的她,是不会因为自己脚受伤,就拿出银子来买牛的。
李画敏慌忙抽回手,没好气地:“哼,刚刚到手的银子,没捂热就没了。”
说真的,拿银子出来买牛,李画敏有点心痛。不过,看赵世宇带脚伤去耕田,让李画敏于心不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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