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了电梯,等电梯停下后。她明白了这个房间不简单。
这个世界的大楼是摩天楼状,目测底层可以达到范径一公里的宽度,高大约三百至四百层,底部宽。越到上面越窄,呈烟囱状或者金字塔状。底层的五层之下往往是开设工厂和居住。而越是上面,越是住的人少。到了金字塔顶部是,往往只有几间房间了,那么住在这幢大楼最顶端的也应该是地位最高的人。
这个房间也是如此。电梯直达,能看到的是办公区域,大约五十平米的地方。全套黑色的办公桌、办公椅,旁边黑色的柜子、黑色的沙发。。。全部都是黑色的。很凝重。
“在这里等着。”军官将她留在了里面走了。
也没叫她坐,什么都没说,前面是落地玻璃窗。她走了过去,当站在窗口前,顿时愣住了。。。一直没仔仔细细看到这个世界的全貌,因为前后左右都是摩天大楼,挡住了视线。
在飞行器里,几个转圈就把她转得找不到方向,只管努力往呕吐袋里吐,哪里还有心思往外看。
这里处于高楼的顶端,比旁边的高楼还高上一段,往外看去,如果没有遮挡,几乎能看得到地平线。当然是看不到地平线的,因为在远处,有着泛绿的遗弃城市。
曾经的繁华已消失,只剩下满是藤蔓植物的残垣断壁。还有一些黑点在那里的天空上方飞翔,应该是鸟类。那里已经被遗弃,成为了人类遗迹,任凭自然的力量慢慢、不可逆转的吞噬。
她的手扶在了玻璃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面的阳光经过反光玻璃少量的照射进来,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在看风景?”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
她吓了一跳,转过身,一个高大异常的身影站在后面门口处,可以说是相当近了。她立即微微点头打招呼:“将军。”
是他,就是那个在底层见到的人。因为实在太特别了,只要见过他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哪怕象她这样的脸盲。
将军慢慢地走了过来,因为人高,哪怕缓慢地跨步也一步顶的上她二步了。
没有象在底层那样,全副武装,弄得象防暴队员一样,而是一身黑色的军官办公用制服。黑色的高翅大檐帽、胸口那密密麻麻的小格子比审讯问话的军官还要多上至少二行,肩膀上的星星倒是一颗,细细看来,和其他的军官都不一样。走过来时的气势,就象是一辆坦克车无声地碾轧过来,让人想逃避。可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逃走,躲在一边胆怯地偷看吧?
靠近了,阳光也照在了他戴着军帽的脸上。帅气的脸似曾相识,年龄应该不到四十,身材保养得相当不错。如果一个男人保养得好,那么三四十岁时的杀伤力比起毛头小子不是一个等级的。后者最多让人眼前一亮,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觉得乏味;而前者就象是陈年的美酒,越来越让人沉醉。
看着对方幽深的深蓝色眼睛,她一时愣住了,仿佛时间停滞,而对方也用深邃的目光低头打量着她。
半响她才缓缓道:“我不知道您来了。”
“因为你太专注了,这里风景怎么样?”说话时,将军有着政客一般的不动声色、好似温和却不怒而威。
“很好。”她转过头,遥看着远处被荒废的城市:“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将军嘴角微微扬起:“什么样的世界?”
车水马龙、人口密集。。。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回应道:“我一直在底层,如同井底之蛙,看到的就是井口这块天空。”
将军也望向了远处:“人口增加,导致环境气候恶劣,不少沿海城市已经被淹没。有些国家人口更加密集,达到难以想象的地步。而我们的国家。。。爆发了瘟疫。”
“瘟疫?”她一愣。
将军继续道:“死亡率极高的病毒;对于死亡的惧怕,某些人利用一种新型的药物来暂时麻痹自己,服用后虽然能无痛无痒、不再感觉到任何痛苦;却在很长一段时间后,人大脑萎缩、甚至死亡,只有小脑还活着,变成了类似丧尸般的行尸走肉。所以前人在这里建造了新的城市,将所有危险都挡在了外面。”
细细一看,好似在外围真的有高墙一般的建筑。她喃喃道:“那么那些人也一定全死了吧。”
“可能,去年刚进行过一次侦查,配有热感摄像机的无人飞机、自动机器人,用了已有的任何手段。安装的摄像也显示,已无任何活人生命迹象。”将军平静地道:“好消息是丧尸也全烂光了。”
丧尸会慢慢腐烂,一直要腐烂到身体烂光、小脑无任何营养补充后也死亡为止。尚且不知道小脑是通过何种方式得到生存的营养,但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快则半年,长则二年时间,丧尸才能达到真正的“死亡”。曾经见到过,烂得只剩下半截身体,可依旧利用韧带筋骨还能用的双臂,在地上爬着去追赶“鲜肉”的丧尸。
可以想象当时的世界会是多么的黑暗可怕,而这里成了躲避灾难的伊甸园。
要看着远处的残垣断壁,很多高楼都剩下了一个空壳子而已,大约再过个几十年、十几年,就会倒塌。
她微微叹出一口气:“辉煌和衰败交错罔替,人类至少没象恐龙一般灭绝。”
将军鼻翼中喷出一道热气来,好似在笑:“底层的人说话都那么有深度和水平?你和你的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知道再装也装不到哪里去,如果只是混日子,继续装傻就是。可任务设定,逼着他们不得不展现自己,努力地往上爬。她转过身,看着对方回答。这样的话,对方可以知道她没有说谎。
果然将军也用他那深不见底的深蓝色眼睛看着她,那眼睛很漂亮,却也如此的熟悉。人都是不一样的,但有时却有某部分很相似。比如她自己的目光、还有队友的目光,不经意时越来越接近鲁道夫了。
她看着将军回答道:“忘了,或者说故意忘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更好的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