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些什么。对于黄种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规定的,但听说,如果明知道对方是犹太人,还在一起的话,无论是什么级别都会被枪毙。
雷格尔看了看她身上的睡衣,微微皱眉:“楼下有我的临时办公室,披一件衣服一起去吧。”
她回答没有其他衣服,想了想后:“等我一会儿。”跑到床边,一把扯下床单,当做披肩包裹住身体后又回去了。
“那就去吧!”雷格尔嘴角抿起一丝笑意来。
这幢房子确实很大,一层不但有大厅、餐厅厨房、在东西还各有三间房间,雷格尔的办公室就设在最东面。
一层的女仆们都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整理着聚会结束后的餐具、酒杯,有几个看到她披着床单跟着雷格尔去办公室。
雷格尔停下脚步,嘱咐了一句:“倒两杯咖啡来。”
“是!”最近的女仆回应了。这些女人一个个虽然没有达到集中营里皮包骨头骷髅标准,但也很瘦、脸上全是菜色。应该是当地找来的。
到了办公室里,雷格尔打开电灯,走到他的办公椅子前坐下,对着桌子对面的椅子:“你也坐吧。”
程千寻坐了下来,此时咖啡也端了进来。
一个托盘里有两杯黑咖啡,还有奶杯和糖罐。女仆放下后。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我其实也很想和你谈谈,一直抽不出空来。”雷格尔伸手拿着奶杯往热腾腾的咖啡里倒了一些奶,并加上了二块糖。这个世界营养不足,不用担心热量摄取过多的问题。他用勺搅拌着,示意:“你要奶和糖吗?”
想到和娜塔莉的对话,程千寻苦笑着:“最好还是不要喝。”
“为什么,怕有毒?”雷格尔嘴角隐藏着一丝得意的浅笑:“她们都是经过挑选的,不顾及自己的命,也要想到家里其他还活着的人。这个镇上其他人都在挨饿,而她们可以比其他人多拿到一份定粮。”
哪怕多拿到一份定粮,也饿成了这样,可见其他人是什么样的。
总不能说她们不会下毒。但会在里面吐吐沫。程千寻只能找理由了:“现在已经十二点了,原来就睡不着,再喝咖啡的话,会影响长官您明天的工作。还是不要喝了吧!”
“喝一点没关系。”雷格尔举起了咖啡杯,但看到她眼睛一直盯着这杯子。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将咖啡又放下了:“你说得也对,那么随便聊聊吧。”
看着雷格尔将咖啡放下,还没等松口气,就听到雷格尔问道:“你刚才出门去盥洗室了?”
“是的。”程千寻的精神立即提起来,这事情对别人说可以,但不能对雷格尔这样说。因为他们都根本不需要方便。
她很诚实地道:“我是想到楼梯口去看看,聚会可不可以结束,但正好碰到有人上来,也只能这样说了。”
雷格尔好似有点漫不经心地解释:“俘虏源源不断的送来,需要视察和安置,三个月来。每月都可以俘虏上百万人,光送到这里就有几十万。”
他抹了抹宽广的额头,冷笑着:“这种情况还不投降和谈,那个疯子还源源不断的将人送到装甲师的坦克前当炮灰。是不是觉得他们男人太多,送到我们这里让我们来替他们养着?”
人算什么。对于当权者来说,只要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死再多的人也和他无关。以至于到后来,男女比例失调得厉害,四十年代末到五十年代,那里哪怕缺胳膊断腿的男人,也有十几个女人抢着要。
送来的俘虏怎么办,不用问都知道,不可能用那么多的粮食去喂饱上百万俘虏。当然用对付犹太人的办法,来解决那么多张要吃的嘴。
程千寻微微叹气,抬起头发现雷格尔正扶着额头、盯着她看,目光中带着几许阴冷。
“你可怜他们?”雷格尔问。
“是的!”她很肯定地回答:“长官你也说过,一个疯子的错误决定,死了几百万人;死去和被俘的人,是不是可怜又可悲?”
那时宣布死了六十多万,其实实际伤亡数字是二三千万人,透露出来的人最后没有好死,真理永远握在胜利者的手中。当时间渐渐过去,历史总会拨开一些真相来。无论被描述得如何伟大,重点去描述如何悲壮,也掩盖不了失策无能,靠用人命来拖延了战争时间的事实。
“可怜又可悲,确实!”雷格尔猛的一笑,好似释怀了:“不要怪我多心,战争期间,每个人都很敏感,我要确定你会不会被人说成亲敌。”
“看来我有问题,我可怜他们。”程千寻也老实话老实说。
“恰恰相反。”雷格尔手指下意识的想去碰咖啡杯,但手还没碰到就放弃了,带着几分戏谑地道:“如果是红色的,没人敢说他是疯子,哪怕是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