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阿信,谢谢你。”
“我不要你的谢谢,我只要你过的安心。”
月光下两个影子依偎在一起,风吹的脸很凉,可是心很暖,虽然她已经没有心了,但是她知道,一定是暖的。
同样的是深夜,另一个地方的人儿却没有这样的幸福,吴越紧闭着眼睛,额头上都是汗,睡梦中她在不停的挣扎,可是无论她怎么动,她的腿脚却像被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感觉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她不能说话,也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醒过来,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她大喘着气坐在床上,黑暗中一股冰冷的寒气向她袭来,她擦去脸上的汗,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小白,是你吗?”
床突然抖了一下,吴越如释重复,“小白,你下次不要这样了,你这样我很难受,好吗?”
黑暗中没有任何反应,吴越靠到床头,呼着气,这个小白最近总是爱跟她开玩笑,常常半夜来找她,已经几个晚上了,她都没有好好睡觉了,好好的美人眼都变成熊猫眼了。
第二天早上吴越的熊猫眼更重了,一大早闻闻看到她就惊呼,“天啦,你昨晚做贼去了吗?怎么这幅模样?”
吴越摇摇头,连说话都没有力气,直直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小花将早点一一摆到桌子上,因为没有睡好所以根本没有胃口,她趴在那看着桌上的早点,闭着眼睛居然差点睡着了。
闻闻将她叫醒,“大小姐,你要真这么困就回房睡吧,看你这样子,真是可怜的很。”
“你晚上不睡觉在干嘛啊?”白玉堂看着吴越,真不知道这个千金大小姐又在瞎折腾什么。
吴越有气无力的抬起头,“不是我不想睡,是我没法睡,被小白闹的睡不着,它总是夜里来找我,把我弄醒了它就跑了,我醒了就很难入睡。”
众人相互望了望又看着吴越,吴越耷拉个眼睛看着他们,“怎么了?”
“小白不在宅子里,它已经出去半个月了,你不知道吗?”闻闻说道:
吴越无精打彩的摇摇头,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下一秒,她突然跳了起来,“什么?小白不在家?”顿时,吴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来,“那,那……那半夜里来找我的那个人是谁啊?不是说游魂什么的进不了长明斋吗?”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二少严肃的问道:
吴越想了想答道:“七八天了吧。”
“这么久了,你怎么不说呢?”白玉堂真是对这个千金大小姐无语了。
“我一直以为是小白啊,你们没人告诉我小白不在家啊,以前小白就喜欢跟我开玩笑,所以我就没当回事啊,怪不得呢,我说这小白怎么会这样对我呢,我都跟他说了,不要压着我,否则我会很难受……”说到这,吴越的头皮都快炸了,她简直不敢想像这些天深更半夜压在她身上的是个什么东西?
吴越一下子跳起身,抓住闻闻,“今天晚上我跟你睡。”
“不行。”夫妻俩异口同声。
“可我害怕啊。”吴越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
“拜托,大小姐,你不是要当赏金猎人啊,哪有赏金猎人会说自己怕鬼的啊。”
“我,我好久没捉过鬼了,有点不习惯了,手生了。”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还当赏金猎人呢。”白玉堂损道:
吴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本事,那你去把它给捉了,光在这说大话算什么男人啊。”
白玉堂摆摆手,“这我可帮不了你,我是摸金校尉,按规矩是不能捉鬼的。”
“没事,算我雇佣你的。”
白玉堂冷哼一声,“大小姐,请你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还没有资格雇佣我,我的等级可不知道要比你高多少倍呢。”
“那怎么办啊?我真的害怕。”吴越说着说着,眼睛一红,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众人,结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直在闷头喝粥的商六身上,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商六木纳的抬起头,“怎么了?”
“你去陪她。”三人异口同声。
“哦。”商六低下头继续喝粥。
吴越在一旁张大个嘴,简直不敢相信,这就答应了?这么简单?这还是她认识的六哥吗?
“不是等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这是鬼压床吗?”吴越问道:
二少想了想,突然道:“你最近有没有跟家里联系过?”
“没有,怎么了?是不是我家里出什么事了?”
“长明斋一般的鬼魂是进不来的,除非是你周围亲近的人,但是呢,如果是你亲近的人,它也不会这么对你,每天晚上来折磨你,我想应该不是鬼压床,而要托梦。”
“托梦?”
吴越赶紧拿起电话打给家里,果然是有人去世了,是她的好朋友宁香,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吴越来北京之前,宁香还特第把两人的头发各剪了一束打成同心结,让吴越带到北京来了。打完电话的吴越就跟没了魂似的,同心结还带在身上,可人却走了一个。
看着吴越伤心难过,连白玉堂也不打趣他了,闷闷的坐在一旁不吭声。
吴越流着眼泪道:“哥哥告诉我,宁香是从楼上摔下来,脑内血肿死的,我竟然不知道,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吗?”
“你们既然是这么要好的朋友,她没有必要三番两次的来折磨你,何况还特第从酆都跑到北京来,若不是你身上带着的这个同心结,她根本就找不到你,我看这事有蹊跷,今天晚上让六儿先陪你,你先见见她,看看她到底想跟你说什么。”
……
又是一个夜晚,吴越心神不宁的坐在床上,商六靠在一边的窗户上,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冥想,吴越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可是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已经是夜里三点了,仍旧没有什么动静,吴越忍不住开口问道:“六哥,会不会她不来了?她是不是知道你在这,所以不敢来了?”
商六睁开眼睛,“她看不到我。”
“可她应该能感受到你吧,毕竟你身上的这股气息,鬼应该是很怕的吧。”
“那我出去。”说着站直了身子准备离开。
吴越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抓住商六,“六哥,你千万别走,我害怕。”
“她是你的朋友。”商六淡淡道:
“我知道,可是,可是她毕竟已经变成鬼了,我师傅说过,人鬼殊途,不能同人一概而论,她变成鬼的时候就已经忘记我们之间的事了。”
“我在这,她不来。”
吴越无奈的看着商六,“那怎么办呢,我害怕啊。”
“我在屋外。”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一越而上,坐在房顶上。
商六走后,吴越的心就开始怦怦的跳个不停,宁香的死她很难过,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形却又很害怕,她不知道该怎么独处,她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宁香,她从楼上摔下来,会不会已经面目全非?她看到的会不是一张满脸是血的脸?
想到这,吴越晃晃头,轻轻拍打着脸,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跟宁香自小一起长大,几十年的情份,难道就因为她死了,就没有了吗?宁香怎么会害她呢,她一定是有事要她说,否则也不用千里迢迢跑来找她。想到这吴越的心情变的沉重起来,这时床突然抖了一下,吴越一惊忙回过头,只见床底下发出一阵阵的滋滋声,就像用指甲刮着地面的那种声音。
吴越慢慢蹲下身趴到地上,朝床底下看,这时突然一双后从床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吴越的胳膊,吓的吴越狂叫了起来,商六一个翻身从窗户跳了进来,同时一道灵符被贴在了那双手上,顿时这双手就放开了吴越,缩回了床底下。
吴越惊魂未定的站起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六哥,这是怎么回事?”
商六一把将床整个儿翻了过来,吴越看到床下的情况,吓的当场就晕了过去。
只见床板上一个女人趴在上面,披散着头发,脸上都是血,看不清样子,因为手上被贴了符,她动弹不得,只能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只听到她的喉咙里还发出吼吼的声音。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吴越又清醒了过来,她看着床下的情况,真不敢相信,这些天以来她就是趴在她的床板上,跟自己背靠着背,吴越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不敢相信她就是宁香。
“宁香。”她轻声的唤了一声。
那女鬼猛的抬起头,一双眼睛黑凄凄的,没有瞳孔,她看着吴越,突然那双眼睛里竟然流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