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奶奶面前,苏 常鸣永远都是处于那个下风的人。
他爱邵奶奶,胜过爱自己。
这个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陪着他一起创下这万贯家业的女人,这是他一生的挚爱。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在那天的傍晚,在他捧着花求婚的时候,她点下了头。
这一辈子不离不弃。
“这不是我的心结,只是我被人绿了,还是自己的亲弟弟,都成了我的执念。如今想起来,我这么多年的执念,其实也是一场笑话而已。”
是啊,这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行了,不要多想了,明天还要去下河村。别在孩子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以免被孩子们看出点什么。特别是苏勤和思华这两个孩子,两人都敏.感着呢,可别让孩子们担心了。”邵奶奶拍了拍他的手掌,安慰着他。
苏常鸣看了一眼外面客厅里正在陪着聊天的儿子们,看着自己的长子和二子三子之间的和睦相处,他又突然觉得很欣慰。
别人家,为了家业,总是会打得头破血你,斗得个你死我活的,他的三个儿子却没有。
二子和三子,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为了家产,就斗得兄弟反目。三个孙子也是,一直都相亲相爱的。他很感激娇娇,是她把孩子们教育得那么好。
如今长子认回来了,虽然四十多年没有生活在一起,但是苏勤确实是个好孩子。
纪红果那样地洗脑着他,孩子的秉性一直都好,这是多么得难得?
……
那边客厅里,苏勤和自己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坐在一起。
他穿着打扮,那是典型的农村人,而两个弟弟却是西装领带,他们看着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三个面貌相似的兄弟,却又有一条无形的线在将他们紧紧地窜连着。
“大哥,我们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如今我们在港城的商场,就有几十家,这还不包括别的地方的。总部在港城,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回港城,我把家里的产业一点一点的介绍给你。”邵爸爸跟苏勤说。
苏勤却摇头:“我就不过去了,我一个小学还没有毕业的人,去那边干什么?管理公司吗?我能管理过来吗?管不过来。我还是在宜安县,我在这里比较舒心一点。”
“大哥,港城那边的一切,也有你的份。”邵爸爸说。
苏叔叔也说:“大哥,我们以前是不知道有你的存在,现在知道了,怎么还能够让你在这里受苦?你那个运输队的工作,干不干都无所谓的,跟着我们一起回港城,家里的一切,怎么能够少了你?”
苏勤还是摇头:“我在这里已经习惯了,去港城那边,我不习惯。运输队的工作,我干得挺好的,而且我也喜欢这份工作。跟工友们呆在一起,我开心。如果去港城,对那边那么陌生,我怕干不来。”
邵爸爸沉默了,他看得出来,这个大哥是真心不想过去的。
别人那都是恨不得跟着一起去,好争夺家产,但是大哥却并不想过去,看着也不是客气话。
这一刻,邵爸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这样的话,也在陆思华和晩晚他们之间谈着。
晩晚和陆思华一致认为,港城他们去不得。
虽然邵奶奶很好,邵二叔三叔人也很好,但他们要真的去了港城,那可能就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那边的家产,是邵家人打拼出来的,他们这样贸然地挤进去,最后还是会生出矛盾来的。
在跟利益有关的时候,兄弟就可能不再是兄弟。
他们呆在宜安县挺好的,不去港城,在 这边,他们还能够念个好。如果真的跟着去了港城,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苏家一致认为,港城绝对不能去。
这个家产,他们最好就不要太去计较,就当不存在。
以前不知道苏爷爷的存在,他们也过得很安逸,如今知道了苏爷爷的存在,难道就过不下去了?
……
下河村,沸腾了。
谁也没有想到,传说中已经死在战场上的苏老冒,竟然没有死,又回来了。
谁都出来迎接,特别是村干部。
远山支书比苏常鸣小,当年苏常鸣被抓壮丁的时候,他还只有二十岁,刚娶了媳妇还没有多久呢。
如今看到苏常鸣衣锦还乡了,他们又怎么能够不好奇,不羡慕,不激动?
好几辆小轿车,慢慢地驶进了下河村。
下河村很少会来车子,也就是几年前萧老他们被接走的时候,来过车子,后来就一直没有出现过。如今沉寂了多久,终于又迎来了车子。
“真是老冒哥?”远山支书看到从车子里下来的苏常鸣,都惊呆了。
没想到老冒哥不但没死,还坐着那么气派的小轿车来的下河村,真的是让人想不到啊。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家族族谱的事情。”苏常鸣也不瞒着,说了自己的来意。
“知道你要回来,我一早就让族长太爷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以前不讲族谱,如今又讲究了,也没有人再讲这是封建迷信了。
如今,连革委会都拆了,成分也都没有了,谁还去说这些事情呢?
下河村,整个村子,苏姓的人最多,而且原来被当作村小学的祠堂,如今也重新供奉上祖先们的牌位。
而村小学的校址也已经选好了,是由邵长青亲自主持的,钱也是邵家出的。
远山支书对邵家那是说不出来的感激啊。
“这件事情先不忙,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好好地办理。”苏常鸣突然说。
远山如今笑得跟什么似的,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苏常鸣他们的事情更重要的。
要知道,邵长青那边可是答应过他,要给村子里办个厂子,是让村委加入一起建设的,算是合股的。这样的好事,他怎么能够不高兴呢?
这不但解决了村子里的经济,更是解决了村民们的就业问题啊。
在农闲的时候,村民们可也有去处了。
苏常鸣说:“那是有关四十多年前那年被尘封的往事,该浮出水面了,那些曾经做过错事的人,也该受到惩罚了。”
远山似乎知道了是什么事情,“你是说苏老刀和纪红果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本来这是苏家兄弟他们自己的事情,作为外人,自然是不能去议论这些事情。
当时老冒哥被抓了壮丁,后来纪红果嫁给了苏老刀。把苏大力带了过去,苏老刀对大力又像亲生儿子似的,他们都觉得,苏老刀真的是个好人,对侄子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帮哥哥养着儿子,没有断了老冒哥那边的香火。
如今老冒哥回来了,这是要把大力认回去了吗?
苏常鸣说:“四十多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这一天啊。”以前因为国家的政策,他来不了老家,如今终于有机会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两人。
他的眼睛望向了人群中某个点:“老二,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