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发生,凝神聚意,生怕错漏了一个微小细节。
突然忖道:“想不到今夜在这荒凉的地翅丘外,竟然聚集了元泱三神灵姬。我南宫易倒真是有福了。”忍不住微笑。
潮阁圣后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贝妩岚娅姊姊。那封飞笺想来是你传给我的了?”
南宫易心下大奇,忖道:“近来雪域叛乱,烛鼓横死,风神儿大闹神藏山,不知贝妩岚娅给了潮阁圣后一封什么飞笺?竟能使得潮阁圣后不顾一切,独自追到此地?”
贝妩岚娅翩然飞舞,在南宫易对面的山峰立住,微笑道:“烟影妹子这两年深居简出,若不是这封信,贝妩岚娅想要见烟影妹妹一面都难得紧呢!”
潮阁圣后道:“再过半月便是潮阁琼酿会,那时只要贝妩岚娅姊姊愿意,便可以和我同床说上几天几夜的知心话……”
贝妩岚娅嫣然道:“可是有些话是不能在潮阁琼酿会上说的。说了出来,只怕烟影妹妹要生气呢!”
潮阁圣后淡淡道:“是么?却不知是什么话?”
贝妩岚娅微笑道:“那些话在飞笺里已经说得很清楚啦!到了这地翅丘外,妹子你就可以见到生平之中最想见到的人。”又嫣然道:“那个人当然不是姊姊我了。那一袭青衫,几枚神藏山中的雷音石,妹子难道都认不出来了吗?”
南宫易心中一跳,一个朦朦胧胧的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热血倏然上涌。但这想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当下定神倾听。
潮阁圣后神色不变,淡淡道:“姊姊说的好生奇怪,我生平之中最想见到的人乃是我的祖母,可惜她早就登仙了,难道姊姊还能让她在世阳间吗?”
贝妩岚娅微笑道:“原来妹子的记性果然不太灵光。那人虽不是天外神仙,却偏巧刚刚在世阳间。”
南宫易听得心中仆仆乱跳,呼吸急促。玄天灵女在一旁见他神情古怪,微感诧异,当下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南宫易凝神聆听,竟然没有察觉。
贝妩岚娅低头道:“冷血!无情!你们让潮阁圣后看看他的模样。”
那两个灰袍汉子闻言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号,徐徐点头,四臂齐振,将手中黑寒奇铁寒索猛地朝外一拉一绞。
那青背狻猊兽嘶声狂吼,猛地昂首立起,上跃下冲,奋力甩头。那两个灰袍汉子木立不动,嘴唇翕合,幽蓝闪光的眼眶冷冰冰地凝视着狻猊兽,几道黑光从他们身上闪耀跳跃,闪电似的穿过黑寒奇铁寒索,射入狻猊体内。
狻猊发狂悲吼,银鳞闪闪,光芒大作,周身突然扭曲变形。炽光耀眼,蓦地化为一个男子身形,昂首怒吼狂啸。那男子青衫飘舞白发飞扬,清俊的面容满是痛楚神色,竟然是“玄天浪涛刃”牧战野!
南宫易脑中轰然,张口结舌,全身瞬间僵硬。这念头片刻之间他虽然已经想到,但此时亲眼所见,仍犹如被雷电当头劈中。
一时之间,也不知是惊是喜是悲是怒,心潮狂涌,无数的疑问排山倒海、劈头盖脸地倾落下来。牧大侠倘若未死,这些年又在何处?为何会变做这妖兽狻猊?又为何会落在狗贼的手中……
此时狂风怒号,山口呜呜震动。凶禽妖兽腐尸盘桓疾冲,鼓噪狂叫。腐臭妖兽团团奔走,怒吼狂啸咆哮,地翅丘外仿佛瞬间沸腾。
潮阁圣后泥塑似的站在凶禽妖兽尸骸重围之内,面色苍白,惊骇、悲伤、愤怒、欢喜……诸多神情汹涌交叠,流花紫衫猎猎鼓舞,翡翠长笛叮当脆响。
望着牧战野在黑寒奇铁寒索绞缠下剧痛颤栗,悲吼如狂,她忍不住颤抖起来,一粒泪珠倏然从睑颊滑落。
贝妩岚娅微笑道:“烟影妹子,现在想起来了吗?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
潮阁圣后陡然惊觉,蓦地蹙眉闭眼,面容迅速回转平静。过了片刻,睁开眼睛,冷冷地盯着贝妩岚娅,淡淡道:“想不起来。不知他是谁?犯了什么罪?要遭受这等折磨?”
贝妩岚娅摇头叹道:“看来妹子的记性当真是越来越不好啦!十八年前,在神藏山的潮阁琼酿会上,是我亲自将他牵线给你的呢!”
潮阁圣后微微一笑道:“每次潮阁琼酿会上我见过的人犹如谷中的草木,苍宇的飞鸟,多不胜数,我又怎会独独记得他一个?”此时她已大转平定,言语温婉柔和,就连睫毛也没有丝毫的颤动。
贝妩岚娅笑道:“是吗?这番话他若能听见,不知会有多么心痛呢!好妹子,普天之下,或许没有其他人知道你和玄天侯的情事,但是我,却是打从一开始,便知道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你又何必瞒我?”
潮阁圣后摇头微笑道:“姊姊是在说梦话吗?为何我一句也听不懂?”
贝妩岚娅不怒反喜,柔声道:“既然听不懂,我就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说给你听吧!你可知当年在潮阁琼酿会上,我为何要将他牵线给你吗?”碧绿的眼波突然冰寒如冰,一字一顿地微笑道:“二十年前,我将他牵线给你的时候,便在等着这一天。”
潮阁圣后微笑不语,纤指缓缓转动,白色的真气如水雾缭绕指尖。
贝妩岚娅微笑道:“我要亲眼看着你们如何相恋,看着你们劳燕分飞,看着他怎么痛苦沉沦,再亲自将你们的丑事抖露给元泱的每一个人听。我要亲眼看着你如何身败名裂,被惊雷帝国放逐囚崖,看着他如何受千夫所指,被千刀万剐而死……”
听她温柔地微笑着,说出至为森冷恶毒的话,令南宫易突然心底恶寒,冷汗涔涔。想不到这亲切华贵的碧雨帝国神姬竟是这等阴毒邪恶的女人。
心中又是惊骇又是不解:“她为何要这么做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整垮惊雷帝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