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易心中更奇,这老妖太倘若有这等异兽,为何不飞到天涯海角,还终日待在这鸿芜中?好奇心大盛,更想见识一下这神秘人。
当下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定要去会上一会,向她借冰绒鸳一用。”
众人面有难色,这少年是泱神传人,自己能否自由系于他身,倘若他有个闪失,离开这鸿芜只怕永无希望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团结一心,与那老妖太搏上一搏。
当下几个大汉大声喊道:“好。我愿意随使者同往。他亲娘的,难道她比烛狗贼还厉害么?”
众人心中一凛,均想:“是了,倘若我们都不能团结起来,将她打败,又怎能与烛狗贼对抗,夺得自由!”豪气顿生,纷纷大声附和。
南宫易大喜道:“好。咱们这就走吧!”当下群雄拥簇南宫易、馨儿,浩浩荡荡朝南而去。
一路上南宫易与众人交谈,方知这群雄中,竟有极多原是五大帝国中身居高位的要人。便是那瞧来最为不济的九死一生,原也是惊雷帝国的三大巫士,因为接连卜卦错误,引得惊雷帝国水尊忍无可忍,大怒之下放逐囚禁到鸿芜。
那水七娘原是惊雷帝国神姬潮阁圣后座下的十大侍女之一,因与一男子偷情,后又遭抛弃,性情大变,恨尽元泱男人。竟以红娘线绞杀负心人。偏生那负心人又是惊雷帝国元良会元良的侄儿,所以被放逐囚禁至此。
那谷镇自称是谷神的第五十六代孙,因神力惊人,在惘云帝国中官拜大将军。岂料酒后大醉,以青龙偃月刀误断琉璃神盏,被放逐囚禁鸿芜。
白吊鬼原是玄风帝国中将,生性好偷,又通法术,号称普天之下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瞧见别人的宝贝便心痒难搔。结果被仇人所骗,误偷玄风帝国圣器风神钟未遂,被玄风帝国元良发现,故被放逐囚禁。
水七娘指着那青衣男子尹黄,悄悄的嘱咐馨儿,今后对他敬而远之。盖因此人好色成性,自诩风流,凡是美貌女子总要费劲心机勾搭上方才罢休。
越是难以弄到手的女子,越是让他心动。他也不知有什么魔魅之力,总能逃得猎物欢心,因此十次中倒有九次能够得手。
他原是惘云帝国最年轻的元良,极富智谋。但便是因为好色,声名狼藉,被逐出元良会。后来竟想勾引神姬潮阁圣后,立时被她废去周身真气,放逐囚禁鸿芜。先前瞧他色咪咪的盯着馨儿笑,多半又是不怀好意。
群雄中也有穷凶极恶、甚为凶顽之徒。例如豢养凶兽龙蟒的元吉,原就是天焰帝国极恶的凶徒,虽然在战场上勇不可挡,但在国中也是作威作福,杀人如麻。所以被天焰帝国斗圣降伏后驱逐鸿芜。
这些人无一不是跺跺脚风起云涌的角色,但被困鸿芜多年,饱受凶悍难当的鸿芜雷电鹜折磨,凶性都大有收敛。南宫易此时望去,丝毫瞧不出他们疯狂凶悍的本性。
一路上谈谈笑笑,很快便到了一个小山谷。到那谷口时,众人都有些变色,纷纷裹足不前。水七娘低声道:“圣使,前面便是黄泉谷。”
南宫易点头,牵着馨儿的手朝里走,众人缓缓随行,鸦雀无声。
此时已是日枕西山,苍宇黪然,玉黛群山起伏如浪。谷中一条小河平静奔流,曲折北来。两岸绿草如茵,青竹绵绵,远远望去如绿雾缭绕。河边竹林中有一间竹屋,炊烟隐隐。瞧来殊为平静清幽,怎么也不象是杀人如麻的女魔头的居所。
南宫易运气气海,抱拳朗声道:“晚辈南宫易,冒昧拜访前辈。”
谷中了无回应,只有水流潺潺,鸟声寥落。群雄屏息四顾,南宫易又抱拳喊了数声,仍是杳无回应。
九死一生弯腰颤声道:“圣使,我已算过,今日不宜出门访友,不如我们挑个良辰吉日再来登门拜访?”
馨儿见他害怕的神情颇为有趣,格格娇笑,伸手捏住他鼻子,笑道:“九死一生,你倒是算一算我会不会将你的鼻子捏断?”群雄莞尔,紧张的气氛登时缓解。
南宫易回身朝众人说道:“诸位,我先独自一人去拜访拜访前辈。倘若有什么异状,你们再来援救不迟。”
众人都对那老妖太颇为忌惮,听说无须入谷,都松了一口气。但又担心他一人进去凶多吉少,面有忧色。
馨儿拉着南宫易的手,也要进去,南宫易无奈,只好牵着她朝谷中走去。
河水清唱,两人沿着溪流朝南走去。蝴蝶蹁跹在馨儿头顶环绕。身侧河水清澈见低,卵石点缀,偶有数尺长的闻香鲫悠然穿梭。青草的绿色气息迎面扑来,将周身浊气一涤而尽。
南宫易心道:“这山谷清幽绝佳,主人遍植青竹,怎会是好杀成性的魔头?”
正为那神秘的老妖太叫屈,突然听见一个柔媚的声音淡淡的道:“我让你们进来了么?”
那声音慵懒动人,说不出的好听。
南宫易一楞,止步恭敬作揖道:“晚辈南宫易,冒昧造访,请前辈恕罪。”
那声音依旧淡淡的道:“瞧你这般有礼貌,我便原谅你吧。剁下自己的双手双脚爬回去,我饶你一条性命。”声音温柔,但话语却是极为蛮横。
南宫易一楞,还未说话,馨儿已经哼了一声道:“瞧你声音这般好听,我便原谅你吧。割下自己的舌头不说话,我就饶你一条性命。”她依样画葫芦,大喇喇的姿态倒让南宫易忍俊不禁。
那声音淡淡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这般没有规矩。我替你父母管教管教。”
南宫易心下一凛,将馨儿拉到身后,凝神戒备。突然山谷中香风大作,竹林乱舞,一个淡绿色的人影从竹屋中倏然闪出,刹那间便飘到南宫易身前。
南宫易叫道:“前辈,得罪了。”丝毫不敢怠慢,调动周身真气,双掌飞舞,径直拍出。